依稀记得用血救回云靖后,她便时常用血为逍遥派的同门疗伤,直到此事被师父和大师姐知晓。
当时师父下令严禁她再取血,师姐也在一侧监督。不过她一向不怎么听话。后来遇到戮空那次,为了救七师兄,毫不犹豫地割开灵脉。再后来就是在阳华境里,为了救那些被蛊虫异化的修士再一次取血布阵,还不小心受到了反噬。
她的血太好用了。似乎从入仙门封印魔气开始,她就一直不停地在取血,多半都是为了救人。
细数下来,连灵秋自己也有些震惊。
她什么时候养成了这么一副菩萨心肠?
正在她沉思之际,空山道人接着道:“这么多年,世间诞生了不知多少身负天命血脉的修士。除了那些因外力陨灭的,大部分都是因为自己取血,最终耗尽血脉之力,灵力枯竭而死。”
“天命血脉犹如一条捷径,是这世间例外的存在。不仅外面的人虎视眈眈,往往就连身负血脉的修士自己也只能看到它的好处。少年人心高气傲,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直到弥足深陷方知力有尽头,再强大的血脉也总有耗尽的一天。”
空山道人看着灵秋:“如果没有猜错,如今你的伤口应该已经很难愈合了吧。”
他按下灵秋拿刀的手,轻轻抚过她手心的伤口,止住她的血。
空山道人说:“孩子,听我一言,莫再随意取血了。你此生身负天命,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他仰头,看向雾气弥漫的天际:“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已经是正午了……”
话还没说完,空山道人化作一道虚影,消失在茫茫的白雾中。
灵秋摊开手掌,看着手心凝固的伤口。
空山道人猜得没错。自从她用心头血救回云靖,这些年她受伤愈合的速度越来越慢。若不依靠外力,小小的一道伤口也要等上十天半个月才能长好。
特别是这次,被伏魔阵伤了之后即便有云靖替她疗伤,她居然也昏睡了整整三日。
难道所谓的诅咒是这个吗?
“小秋!”
四周迷雾散去,云靖朝她跑来。
“你怎么又受伤了?”他一眼就注意到了她手心的伤口,连忙用灵力替她疗伤。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再轻易取血了吗?”云靖看着她,眼中弥漫着担忧的情绪。
灵秋回想起在太霄辰宫的时候,他一直在古籍中寻找天命血脉诅咒的破解之法。
现在想想,这一路上阿靖对她格外照顾,时时护在身侧,不许她自伤。除了上回在伏魔阵里,几乎从未让她有过取血的机会。
她一直以为是他对自己的保护欲太过,但在那之后他再也没有提过诅咒的事。
阿靖或许早就知道了。
灵秋解释道:“我方才以为是幻境,这才划破手心。”
云靖问:“我一开始也以为是幻境,试着和你联系,可是千里同音咒却没有反应。”
灵秋这才记起,和众人分开之后她为了审问屠鸢,主动关闭了千里同音咒。
要死。
她抬头看看云靖,见他果然一脸严肃。
解释不清。于是下一瞬,灵秋踮脚凑近云靖,在他唇角轻轻落下一吻。
“我不是故意的。”她用鼻尖蹭蹭他的下巴,是从未有过的讨好姿态。
云靖的耳朵在瞬间爆红。他压低了声音,羞赧地警告她:“有人在。”
灵秋抱住他:“对不起。”
“下次不要再这样了。”云靖把脸扭到一边,手却移动到她的腰际,轻轻回抱住她。
“我很害怕。”他说:“听不到你的声音,我很害怕。”
“对不起。”灵秋再吻吻他的侧脸,动作带着分明的安抚意味。
她不告诉他原因,甚至不向他保证以后不会再这么做。他的确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在她的亲吻之下目眩神迷,可他不是傻子。
她对他有所隐瞒。
云靖抚摸着心爱之人的脸,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正午时分阳气最盛,已经变成鬼的空山道人不便现身。众人纷纷从白雾中走出,游观青手上拿着《心典》,不幸的是只有半部。
“方才你们都看到了什么?”碧青走在最前面,带着他们往空山最深处走去——《心典》的另一半应该就在那里。
袁子衿道:“我看见一只鹿在林间吃草,吃得很开心的样子。”
碧青点头:“那你上辈子应该要么是棵草,要么就是只鹿。”
“什、什么?”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空山底下埋着燕泠国的宝贝,结出的阵法能让人看到自己前世记忆最深刻的画面。”碧青对袁子衿道:“所以你看到鹿吃草,当然不是草就是鹿咯。”
说完,她将目光转向云靖:“你呢?你看到了什么?”
她一定要摸清楚这只狐狸的底细。
云靖蹙眉:“我看见燕泠太子跳下悬崖,还有……太子掉下悬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