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名抬起双手,一副投降的模样:“好好好。”
他又看向冯谁,颇有风情地一笑:“好久不见,冯谁。再见,冯谁。”
陆名往后退,正准备离开,冯谁叫住他:“你吃过了吗?要不要一起?”
铛。银质刀具落在骨瓷盘上,赵知与目光不善地看向冯谁:“你说什么?”
陆名喜笑颜开,从善如流地上前拉开椅子坐下,托着下巴看冯谁:“好啊好啊,我正好饿了。”
赵知与又看向陆名,眉头狠狠跳了一下:“你说什么?”
“哎,不要小气嘛,人冯谁亲口邀请我共进晚餐,又不是我死皮赖脸……”
陆名笑嘻嘻地跟赵知与说着话,冯谁慢慢呼出一口气,陆名在,赵知与说不定不会那么沉默,一顿饭也能吃得久点。
陆名看了看菜单,跟侍者讨论点什么,几分钟下来,最后指着冯谁说:“照他的给我来一份。”
陆名不顾赵知与盯着他的眼神,微笑地看着冯谁:“这是你第一次请我吃饭,我真是太开心了。”
冯谁笑了笑:“味道可能一般……”
“怎么会?”陆名的桃花眼眨了眨,“你请的,就是地摊小吃,也比山珍海味更让人期待。”
冯谁看了眼赵知与,赵知与已经恢复了一脸淡漠,面无表情望着别的地方。
“别管他。”陆名笑道,“他最近不顺,火气大得很,对谁都一副臭脸。”
冯谁想问赵知与怎么了,但这个问题同样越界。
他沉默下来。
陆名可以肆无忌惮地吐槽赵知与,知晓赵知与的近况,正说明了他们关系亲密,而赵知与对自己的疏离,陆名对他的客气,也不无昭示着他与他们之间的界限。
冯谁有时候觉得陆名挺厉害的,跟你亲近,让你如沐春风,却又让你清晰地知道他在宣示主权。
可他如今也只能借着陆名,让赵知与在眼前停留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后半段陆名一个人吃,时不时跟冯谁玩笑,又跟赵知与斗两句嘴,甚至颇为贴心地抛出个话题,将赵知与和冯谁黏合起来,只是效果不尽如人意就是了。
冯谁和赵知与相对而坐,如果没了陆名,简直像两个陌生人。
结束时,陆名对冯谁笑道:“谢谢你请客,吃了满意的一顿,改天我回请,到时候你可别跟我客气。”
冯谁心不在焉应着,鼓起勇气看了眼赵知与:“我……兼职的酒吧过几天有场演奏会……我想请你去玩,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演奏会吗?”陆名很感兴趣,“你也在里面吗?”
“嗯,我是兼职驻唱。”冯谁桌下的手握紧了,“请了一个很厉害的乐队,还有一些有名气的小众音乐人。”
赵知与仍是没什么反应,陆名倒是激动:“哎,光请阿与吗?”
冯谁反应过来:“也邀请你,还有一些别的朋友。”
赵知与看了冯谁一眼。
冯谁看着他,轻声问:“你有空吗?”
“什么时候?”陆名颇有兴致地看着冯谁,“我有空。”
“这周四。”冯谁说,还是看着赵知与。
陆名问赵知与:“有空的吧?seoia融资的事不是已经敲定了吗?接下来该歇几天了……”
“没空。”赵知与打断陆名,“我学过声乐,不是什么品质的东西都听。”
陆名怪异地看了眼赵知与,想说什么又闭了嘴。
赵知与的拒绝在冯谁意料之中,倒说不上多大打击,只是有些难过。
“嗯,好。”
三人站起,陆名低声跟赵知与说着什么,两人自然而然凑着耳朵,旁若无人的亲密模样,跟尖刺一样戳痛了冯谁的眼睛。
冯谁想,他到底在想什么?他拿什么跟陆名比?他为什么还不死心?
赵知与跟陆名边说边准备离开。
“知与。”冯谁叫他。
低语声停下,陆名转头诧异地看向冯谁。
赵知与停在原地没动,仍背对冯谁,看那背影不知道是不耐烦还是无所谓,坚固冷硬得像高耸的城墙。
冯谁对他背影笑了笑,声音艰涩缓慢:“珍重。”
结账时才发现三人吃了不到两千块,冯谁想着自己又是揣着银行卡又是拿着现金,有种高射炮打蚊子的喜感。
他自顾自笑了两声,结完账要了小票,走出餐厅。
外边早没了赵知与身影,冯谁在夜风里发了会呆,摸出烟盒咬了根烟在嘴里。
老方得病后他就戒了烟,这些年也没复吸,但烦躁时还是习惯咬着没点着的烟获取一点安慰。
此时此刻,冯谁真希望这根烟是点着的。
他从嘴里取下,拿在手里看了看,对着几米之外的垃圾桶弹了进去。
眼前车流如注,霓虹闪烁,人们行走在夏天的尾声里,叽叽喳喳像行将死去的鸣蝉。
冯谁感觉药物的隔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