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霄心道不好,本?以为大雨能够拖延时间,没想到敌方援军的速度这?样快!
他当机立断:“回营!撤!”
一行人被迫挤入一道狭窄的山路,身?后追兵越来越近。就在这?个?緊要的关头,前方黑暗中竟然又钻出一隊人马!为首之人手持利劍,面戴面具,似笑非笑的纹理闪着黑暗危险的光泽。
被两面夹击了。卫霄心头一沉,牙龈都咬出了血,抬起?长枪:“好……好!兄弟们,杀出去!”
他心里?头想着段枫玥,不怕死地直直迎了上去,长枪和利劍相撞。
雨渐渐下?得小?了,一抹月光从树缝里?露出来,和卫霄交手的那为首之人,本?来凌厉的剑锋突然一偏,竟从胸口直接滑向了喉咙!
卫霄眼皮一跳迅速后躲,长枪往前一挡。他用的是?巧劲,对面却仿佛因为他这?防守的动作而受了多大的刺激似的,长剑甚至没握住,重重地摔在了泥泞的地面上。
“你这?玉坠……怎么?来的?”对面的喉咙发紧,艰难出声。
……
“他怀了身?子,现在在京城养胎。”卫霄骑着马,晃晃悠悠地说。
雖然已经和那为首之人说了很多,但它还是?有些恍惚,一时无法消化段枫玥他已经战死的舅舅崔容疆还活着的事实。
不仅活着,还正巧在边关,帮了他一把。
一定是枫玥在京城保佑他。
崔容疆点头说:“是?该让他在京城。这?边关血腥之地,已经洒有我崔家太多的骨血了,他不来为好。”
自从他认出卫霄的玉坠,就改了方向,转而一起?攻击起?身?后玄羯国?的援兵来。不到一个?时辰,来势汹汹的敌方援军就被清理干净了。
两队人马又一起?攻破了三个?敌方粮草据点,赶在天蒙蒙亮的时候,驮着粮草回了营地。
“当年我假死逃生,万念俱灰又留有一丝恨意,藏身?于边关深山中養精蓄锐。”
“一年多前,瑾年寻到了我的消息,派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卫来寻我。正当我准备和国?公府重新联系的时候,噩耗发生了。那之后,我也曾派人去苍峦县找过枫玥。”
“那人你应该也曾见过……那个被你刺伤腿的黑衣人,就是?和枫玥他爹一起?从小?长大的侍卫,枫玥的鞭子还是他教的呢。”
“我记得你当时说什么?,跟在你身?边的是?青楼赎出来的美人?”崔容疆的语调变化,面具下?的眸子压迫地看过来。
卫霄一咳嗽:“太多人在找他了,我只能放出假消息,混淆视听。”
正当卫霄打算继续问些其他问题,比如崔容疆为什么?要假死,是?谁在背后算计他,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和国?公府联系时,营地到了。
还没来得及进去,卫霄就脸色一变,他匆匆下?马,冲进去。
愁云密布的天空压得很低,营地里?伤员、死尸排满校场,密密麻麻的士兵跪成了一面人墙,守着一具盖了白布的尸体?低头默哀,粗糙的双眼在看到卫霄的瞬间,滚烫的热泪流了下?来。
为首的士兵凄厉嘶吼:“敌国?宵小?趁乱宣战,兵臨城下?。镇关大将军管重山幸不辱命,壮烈殉国?!卫将军,属下?为全军请命,请您继承大将军遗志——死守国?门,血战到底!”
淅淅沥沥的雨水浇湿了白布,老人布满血污的白发在泥水中舒展,如竹的身?躯依旧挺拔。
“死守国?门,血战到底!”
“死守国?门,血战到底!”
“死守国?门,血战到底!”
……
湿冷的水雾中,残存的士兵发出凄厉的悲鸣。
京城,皇宫。
镇关大将军管重山以身?殉国?,壮烈赴死的消息传到禦前,大臣们都慌了神,在御前吵成了菜市场,为今后如何喋喋不休,却始终没有一个?确切方案。
皇帝震怒,拂袖而去,在養心殿闭门不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