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什么有缘无分,”贺嘉云边哭边骂,“分明是贺嘉舒不要脸想要抢走我的婚事,故意跳湖引起郭将军的注意!”
谢氏进屋时听到女儿的嚎啕大哭,眉头拧成一团,心也跟着揪疼。
贺嘉云扑到谢氏的怀里,咬牙哭道:“娘,我怎么这么命苦,怎么这么倒霉,大房的人一而再再而三阻挠我的婚事,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饶是知道贺嘉舒不会是因想要勾引郭将军而跳湖,但她与那郭将军定了亲,谢氏心里便恨极了。
她安抚地拍了拍女儿的背,冷声道:“你放心,这一次娘绝不让她们好过!”
待好不容易将女儿哄好了,回到正房,谢氏眉宇间笼着一成怒气,一双眼冷冷盯着大房的方向,眸底几乎要喷出怒火来。
正在这时,丫鬟进屋里传话,道:“太太,大太太来了!”
谢氏眉头拧起,冷笑说:“她来做什么,就说我犯了头疼病,不见。”
丫鬟知道三太太除了平素对老太太和国公爷恭敬有礼,其他人都不放在眼里的,因此听见这样的话也不意外,快步到了院外,斜眼看着江夫人,道:“我们太太头疼,已经歇下了,大太太回去吧。”
江夫人笑了笑,道:“你再进去通传一声,就说我有要紧事与你们太太说。”
那丫鬟一听,懒得再进去回话,将院门一锁,叉手返回了院内,自去后院烤火取暖去了。
江夫人在外面等了半天,身子都快冷透了,还不见丫鬟过来传话,心里也有些着急,道:“难道三弟妹这会儿子已经歇下了?”
夏荷道:“太太,别等了,外面太冷了,要不先回去吧?”
江夫人想起长媳与自己说过的话,道:“没事,我再等会儿吧。”
又等了半刻钟,有个丫鬟打开了院门出去提水,跨过门槛便看到江夫人带着丫鬟在外面等着,差点吓了一跳。
江夫人忙笑说:“你去给你们太太传话,就说我重要的事要见她,不能再等了,无论如何让她见我一面。”
那丫鬟点了点头,快步去了正房传话。
正房的暖阁里,谢氏歪靠在炕头,心里的怒气还没消,听丫鬟说大太太还在外面等着,眼皮半掀了掀,冷声道:“让她进来吧。”
江夫人含笑进了房里,夏荷也紧随其后,手里还抱着的一个檀木匣子。
谢氏瞥了一眼那匣子,便冷冷收回了视线,作势要起身,半起不起的,又靠回了炕枕上,不冷不热地说:“大嫂,我今儿身体不适,原不想见人的,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江夫人笑说:“弟妹,我这个时候来叨扰你,实在是打扰你休息了。不知你听说了没有,嘉舒今天不小心掉进了湖里,让今天来咱们府上做客的郭将军救了。”
谢氏唇畔扯起一抹冷讽的笑,道:“是吗?那还真够巧的,这不就凑巧成就了嘉舒与那郭将军的一段姻缘吗?我看是好事,虽说掉进湖里冻得不轻,我看也值了。”
看她神情不悦,说话也夹枪带棒的,江夫人讪讪笑了笑,道:“弟妹,这实在是一桩意外。我想问问你,三弟把郭将军请进府里,可是为了让嘉云相看的?”
谢氏冷笑,用鼻子哼了一声,“是与不是有什么关系?掉进湖里的又不是嘉云,这姻缘也不是她的。”
江夫人无措地笑了笑,心里却暗暗深吸了口气。
幸亏长媳聪敏,猜出了三房请郭将军来的目的,不然她贸然得罪了三弟妹,还不知情呢。
现在当着三弟妹的面,把话说开了,再道歉赔礼,也许她生一阵子气,过后也不会计较了。
“弟妹,谁想到嘉舒恰好掉进了湖里,又恰好被郭将军救了呢?郭将军虽说与嘉舒不熟,可他倒是诚心诚意地想提亲,连嘉舒那个只一心扑在书本上的呆子也愿意与他定亲。我想,这大约也是他们的一段缘分。只是这件事确实委屈了嘉云,我这个做大伯母的,实在觉得不好意思,今天我来,就代替嘉舒来给她赔礼道歉的””说着,江夫人示意夏荷把匣子放到桌子上,那匣子打开,是一对碧绿清透的玉镯,“这是送给嘉云的,还请弟妹转交给她,让她别因为这事气坏了身子。”
那镯子是西域的和田玉,一看便是价值不菲的东西,谢氏随意瞥了几眼,便收回了视线,皮笑肉不笑地道:“大嫂,你给她镯子做什么?该是嘉舒的姻缘,就是她的,就算嘉云不高兴,等她想通了也就没事了。”
听谢氏这样说,江夫人觉出她的怒气消散了些,便也舒了口气,笑道:“多谢三弟妹大度,还请你多安慰安慰嘉云。咱们都是一家人,嘉舒也从来没有抢走嘉云婚事的想法,这都是意外。我就是担心其中有什么误会,让咱们两房生了嫌隙。”
谢氏漫不经心地勾了勾红唇,淡笑说:“大嫂说什么呢,我们怎么会因为这件小事生分?要我说,嘉舒能定亲,我这个当三婶的也为她高兴。况且,虽说打理府里中馈的是我,大嫂你也为府里分了不少忧,那月银你年年都垫付着,这些情分,我都记在心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