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身体微微僵住,连带呼吸都滞了一瞬。
沈夫人见状立即上前去扶,却硬是没拉开。
迷迷糊糊的花梨鼻翼微动,嗅着熟悉的气息,打了个哈欠。
少爷身上一直有一种独特的味道。
像风沙掠过草尖的凛冽,也像烈日暴晒皮革后的干燥。
野性、干净,不柔和,却带着钩子,直钻心扉。
花梨满足地喟叹了一声。
沈钰环住她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几分,指尖都在微微发烫,好像也喝了烧刀子。
沈夫人见状,眸中滑过了然,“阿钰你是想”
“娘。”沈钰轻轻打断她的话,摇头。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话却也格外直白:
“花梨第一次来咱们家,我们得让她觉得,是被好好对待的。”
一句话朴实无华,却直指核心——
因为足够在乎,所以希望她在自己的领地里,感受到的是全然的安心、尊重。
沈夫人眼中闪过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膀。
她这个倔儿子啊,平时说话能气死人,可这份心意却是实打实的珍贵。
花梨迷迷糊糊地被沈夫人扶进去,还不忘扭头催促沈钰,“唔少爷快去牵马,咱俩去矿山”
沈夫人无奈一笑,将人扶到床上,喂了一碗醒酒汤,“矿山都是你的,明天一早就让阿钰带你去看好不好呀?”
“矿山多大?”
“这个我还真没量过”
……
月光如水。
夜风拂过少年将军束起的墨发,其中几缕,轻扫过沈钰下颌。
他本是该走的。
可屋内,母亲温柔的絮语和花梨带着醉意,软糯含糊的回应,却如同最柔和的暖流,潺潺淌入他的耳中。
月门洞下,沈钰双手抱臂,背靠着冰凉的门壁,微微仰起头。
目光越过树影,落在那扇亮着灯的窗户上。
饱胀的暖意在他胸腔里弥漫开来,驱散了夜风的微凉。
待屋中的絮语停下后,又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踏着廊下清冷的月光,走回自己的院落。
沈钰的步子比平日要慢,靴底落在是石板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回到房中后,他先是提起微凉的茶壶,倒了一杯水。
等指尖触及到冰凉的杯壁后,才仿佛找回一丝现实的触感。
沈钰没有立即喝,而是敏锐地嗅到了肩膀上一丝不属于他的清甜气息。应该是刚才扛花梨回去时,从她发间沾染上的。
少爷深吸一口气,仰头将冰凉的茶水喝光,试图驱散心头的燥热。
“不能再想了。”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告诫:“花梨第一次来沈家,你该给她的是周全,而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少爷揉了揉太阳穴,转身朝浴房走去。
可刚沉入水中,另一个更加蛮横的声音却又开始叫嚣:
“可你也没做什么啊。想抱抱自己喜欢的姑娘人之常情。周全?体面?那几个人都能你为什么不能?”
沈钰抹了把脸,睁开眼睛。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这是你该有的担当!”之前的声音再次提醒。
“可花梨也喜欢你啊。你们两情相悦,府中所有人都在祝福你们”
哗啦——
沈钰猛地从水池中站起来。
他烦闷地闭了闭眼,胡乱地用灵力烘干水迹后,将自己摔进床榻,扯过锦被,严严实实蒙住头,试图隔绝掉所有不该有的想念和窗外那扰人的月色。
可偏偏——
“咚咚咚。”
极轻,却无比清晰的敲击声,在夜色中毫无预兆响起。
沈钰周身一僵,几乎是弹坐起身。可还没等他做出反应,窗户已经被轻而易举地撬开了。
随即,借着朦胧的月光,窗户缝隙越来越大。然后,一个熟悉的、毛茸茸的脑袋探了进来。
花梨笑着朝他挥手:
“嗨,少爷我来找你啦!”
沈钰睁大了眼睛,“花”
“嘘嘘嘘!”花梨一高儿跳进来,三步并两步捂住他的嘴,“安静~”
“悄悄滴进村儿,打枪滴不要。”
沈钰:“……?”
见少爷沉默,她满意点头,“呦西。”
花梨刚刚洗了个澡,如今只穿着单衣。沧澜州不比中原,昼夜温差极大,花梨搓了搓手臂,非常自然地钻进了带着体温的被窝里。
“诶,你往里边挪点啊。”
鬼子不但进村了,而且还非常霸道不讲理。
夜里的凉气混着淡淡的酒香扑面而来,沈钰后知后觉,脸“唰”一下就红了。
他立刻往里面挪了挪。
而花梨已经如同找到热源的小动物,在他身边满足地蜷缩起来,还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枕头。
“唔少爷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