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还不待韩夫子开口说话,便见一旁的韩十七再次出声道:“你既已拷问过我了,现在轮到我来考考你了吧?也好让我师父瞧瞧,她老人家将来要教的是不是都是些——”
“废物”二字被韩青告诫的眼神生生逼退了回去。
“你敢不敢答?”
韩十七言之凿凿的看向沈兆。
沈兆虽知自己才学不及对方,却也曾是当地一等一的才俊,大丈夫岂有不战而衰的道理,故而思索片刻,便也迎难而上道:“请。”
便见韩十七兴致勃勃开启了三连问道:“九个橙子分给十个稚童,该如何平分?”
沈兆:“……”
“盲人是如何吃橙子的?”
沈兆:“……”
“什么人生病从来不看大夫?”
沈兆:“……”
话说,韩十七这三连问全部都非出自四书五经,这些古怪稀奇的刁钻问题简直乱七八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度问得沈兆呆若木鸡,直当当愣在了原地。
正当沈兆胀红着脸,一度费力冥思苦想,一脸愁绪之际,这时沈安宁身侧的沈牧忽而缓缓走了出来,直截了当的打断了沈兆的思绪,道:“走吧,莫要被人戏耍了。”
对面韩十七登时挑着下巴道:“怎么,答不出直接认输便是,走是几个意思。”
便见沈牧抿着唇,偏头朝着沈安宁的方向看了一眼,得到她莞尔的示意后,沈牧冷冰冰的朝着对方答道:“捣汁,瞎掰,盲人。”
“雕虫小技罢了。”
他面无表情地吐出这么几个字眼。
却听得沈兆微微瞪大双目,这都什么跟什么?
而对面的韩十七得到这几个答案后,仿佛有些意外,又上上下下将人细细打量了一遭,半晌,终是勾唇笑了笑道:“如此看来,也不全都是些迂腐的书呆子。”
“不然,师父的头发还不知要白上多少呢。”
说罢,便远远指着沈牧冲着师父韩青道:“师父,那小子倒是有几分小聪明,勉为其难配听得一耳您的教学。”
韩十七一脸戏谑地说着。
话一落,便见韩青轻轻呵斥道:“小满,不得无礼。”
说话间,看向沈安宁道:“小徒自幼在山间长大,有些顽劣,还望娘子勿怪。”
说着,又见一旁的沈牧资质不俗,颇有慧根,便随口问道:“这位也是学堂里的学子么?”
还不待沈安宁回答,便见沈牧已率先开口道:“小生已拜恩师,明日便离府求学。”
言外之意便是,往后便不劳烦她了。
沈牧同样有些傲气。
韩青看破不说破,便也不曾多问,只含笑着由沈安宁迎入了沈家。
倒是韩十七,入门前多朝着沈牧方向看了一眼。
于是,就这样,闹剧一场后,韩夫子师徒二人终于得以顺利入了沈家教学。
虽未曾再验明她的正身,可仅仅从她那个小小徒儿的学识中,便已可见端倪,一个小小徒儿便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能将个秀才逼问得节节溃败,而身为她师父的韩夫子,是与不是,又有何差别呢。
于是,沈家不仅仅收获了一名奇夫子,还聘一赠一,额外多得了一名小小奇夫子。
话说韩夫子雷厉风行,待安置妥当后,第二日便将沈家的学堂开设了起来。
而沈安宁早已将整个沈宅一分为二,径直将整个老宅劈成了东西两半,她将原先的老学堂拓宽了,与内宅径直分割开来,入大门后直接右转,
经垂门便是学堂,所有的夫子和学子们都安置在了学堂内。
于是,每日一大早人还未醒,便已听到隔壁学堂内传来学子们牙牙学语般稚嫩的朗读声。
有那么一瞬间,沈安宁仿佛回到了昔日的灵水村,村西口有个老秀才,开设了个小学堂,那时每日沈安宁去河边浆洗衣裳时,听到的便是这样的读书声。
那时,她连旁听的资格都没有,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也能亲自开设一个。
话说学堂就这样按部就班的开设了起来,沈安宁聘用了韩夫子五年期,本以为培育学子乃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至少年,或者十余年方才能看到成效,正打算了却这桩事后,抽出身来继续处理其他事情,不想,变故就突然发生在不久后。
二月中时,本是寻常的一日,没想到原本该月底才回来一趟的沈牧竟在月中中途而归,他不仅回来了,还带了一位奇怪的客人回来。
只见那位客人头戴斗笠,翘着二郎腿,正优哉游哉的倒着躺在一头大水牛牛背上,手中拿着一个葫芦,一口接着一口美滋滋的往嘴里送着酒饮,而水牛仿似一座庞然大物,直接将老宅门前的甬道都险些给堵得死死的了,又见水牛屁股下是几大坨腥臭的牛粪,引来苍蝇飞虫无数。
一旁还有个八九岁小书童正席地而坐,旁若无人的啃着鸡子。
眼前的这一幕不仅将沈安宁看呆了,就连周遭路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