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黑雾从隐昼符飘出,在屋内漂浮,闫禀玉起身追随,她问:“你不化形吗?”
“为何要我化形?”黑雾飘到她面前。
闫禀玉抿抿唇,斟酌着回答:“想看看你。”
是她直接的心思,因为想确定他的情况,毕竟他的安危也关系到契约。
黑雾原先未动,而后飘远了些,散作身体轮廓,显出人形。
卢行歧站定片刻,让她看。
他的魂体跟昨夜毫无变化,闫禀玉记挂着一件事,绕过去看他的发尾,“你的头发还是白的,是怎么回事?”
卢行歧侧身,挡住她的视线,满不在乎道:“你之前不是猜到了吗?”
他不愿意,闫禀玉就不看了,退后两步问:“我猜到什么?”
卢行歧说:“阴力衰弱。”
“会恢复吗?”
“阴力会。”
闫禀玉默了默,又问:“那头发呢?”
“不得而知。”
闫禀玉迟疑道:“不会……跟人衰老一样,直到能量枯竭吧?”
卢行歧笑了,看进她猜疑的眼睛里,“你是在怕我死?”
闫禀玉低了低眼,轻轻摇头,“我怕我会受契约反噬。”
他轻松道:“那你大可放心,我死之前会斩缘。”
卢行歧曾言,共寿契约唯施敕令者斩缘可解。
但闫禀玉不是这个意思。
第73章 你守的,是个假陵墓
那在地宫,假若她不回,他魂飞魄散前也会斩缘吗?
闫禀玉只是想,没问,楼下忽传来喊声。
“禀玉,你回来了吗?”
是林叔的声音,闫禀玉开门出去,不忘将门关上。
她探扶在围栏上,冲楼下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一笑,“林叔。”
“唉呀,我看门开了,没想到真是你。你家都没备饭菜,还没吃午吧,叔去给你备饭,现成的。”
给老头送物资就够麻烦人家了,闫禀玉刚想拒绝,但林叔遛烟就跑了,又急急忙忙地端来饭菜。果真是现成的,还冒热烟。
外面有声,冯渐微和活珠子也出了房门,林叔见状回家又挖来一盆饭,让闫禀玉和朋友一起吃。
盛情难却,闫禀玉只好接受,她没回房,直接下楼端菜进客厅。
在客厅的八仙桌,几人坐一起吃饭。
菜色偏酸辣,很下饭,特别是一道辣炒酸鸭,吃得冯渐微和活珠子满头大汗,意犹未尽。
闫禀玉给他们递抽纸,说自己的决定,“待会我要进山一趟。”
冯渐微接纸擦汗,“哦,那我们一起吧。”
闫禀玉摇头,“家事,我自己去。你们开车累了,昨晚也没休息好,就在这好好歇着。晚上不是说去凑热闹吗?养足精神才好玩。”
既然都说家事了,冯渐微不好再执着,点头说自己知道了,叮嘱闫禀玉小心点山里的蛇虫小兽。
因为环境改变,山里几乎不见野兽,那些小东西也挺毒的。
闫禀玉笑了笑,“那些毒物不应该是怕我吗?”
活珠子认同:“对呀,蛊虫那么毒,都惧三火姐。”
冯渐微也就一时口快,没考虑到那么多。
饭吃完回到房间,卢行歧没遁形,坐在书桌,低头看桌面的旧笔迹。
小时候学课文,受鲁迅上学堂刻“早”字的行为影响,闫禀玉也和其他孩子一般效仿。因为家里没大人,无人管束,又不敢动用学校桌子椅,就在家里书桌面乱写乱划,直到上初中才意识到这种行为不对,且也无趣,就不再刻划了。
那上面写了很多事,相当于日记了,当时只管发泄心情,一通写,新字叠旧字的,看不清什么。而且简体字,卢行歧不一定认得,闫禀玉就随他看。
“我等会进山找我阿爸。”闫禀玉去翻行李找登山穿的衣服,复述一遍。
卢行歧抬首,“我随你去。”
闫禀玉原本想穿登山服,但已经回侗寨了,就找出一套长裤侗服,抱在怀里。她闻言转身,撞见他的目光,正酝酿说辞拒绝,他似乎摸透她的心思,说:
“白日我只能隐昼,妨碍不了你的家事。”
看来客厅的话他听到了,闫禀玉话头一改,“隐昼只能短暂,你阴力还在恢复,长时间暴露在日光下,会有影响吧?”
卢行歧说:“山中影绰,光照不强,你只需将我妥帖藏好,就无妨。”
“藏好?”又不是小手办,还能怎么藏,闫禀玉乐了,“都贴身藏兜里了,还能妥帖在哪?”
她的藏是将隐昼符放于大腿侧、或胸前或腰腹的口袋,确实贴身,卢行歧目光躲闪,只坚持:“让我随你去。”
“那……行吧。”勉强的语气。
卫生间在厨房边上,闫禀玉下楼换衣服,心情轻了一分。
听到闫禀玉要进山,林叔就把准备好的物资装背篓里给她,“里面除了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