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雁微微摇头,看哥哥两只眼都冒火光:“没事的。”
生怕他再跟人打起来。
罗鸿咬着后槽牙:“这个狗东西。”
现场在调试话筒,父母没听见兄妹俩的耳语,罗雁拽着哥哥走出几步路,问:“他是不是给你捣乱了?”
罗鸿还想糊弄过去,罗雁就委屈巴巴:“我虽然帮不上忙,好歹能帮你骂他几句吧。”
罗鸿笑:“你能骂什么?”
罗雁嘴巴动动没憋出来,瞪着哥哥。
罗鸿跟她讲完始末,看妹妹气得眼睛更圆,说:“反正他再怎么搞,劳模都是我,已经气死他了。”
这倒没错,不过罗雁还说:“我有钱啊。”
台上领导都开始讲话了,罗鸿:“知道知道,回家再说。”
罗雁嗯一声,挪回父母的身边。
刘银凤忍不住问:“又嘀咕什么呢?”
罗雁帮哥哥打掩护的经验丰富:“说得可多了。”
她随口编出几个,刘银凤倒也没起疑心,只是高兴:“拿这个劳模,你哥很快就能评二级了。”
各行各业的工人基本都分八级,刚转正的是一级工,很多人干几十年充其量能熬到三级。
罗雁也替哥哥开心,但不知怎么的又有点隐忧,听到主持人念到哥哥的名字伸长脖子看。
罗鸿知道家里人在角落里看着自己,领奖的时候冲着他们的方向挥挥手。
父女俩的视力都不太好,只有刘银凤激动道:“看见了看见了。”
在哪?罗雁踮起脚尖,结果还是什么都没瞧见。
刘银凤:“都下台啦。”
罗鸿下台就直奔此处,给家里人看自己的奖状,让他妈先捎回去。
罗新民站这么一会脚就不太舒服,拍拍儿子的肩:“晚上我请客,上东来顺搓一顿。”
罗鸿:“成。”
他送父母上公交,回头等待妹妹的审问。
罗雁没提别的,只说:“钱归你,我走啦。”
她还约了陈莺莺一起吃午饭。
越是说得轻飘飘,罗鸿越往心里去,他忽然生出一种冲动,跑到车行去找发小。
周维方看他的脸色还以为是表彰大会出什么意外,说:“出事了?”
罗鸿:“没有,就是想跟你商量个事。”
还商量,用词怪客气的,周维方给他倒茶:“说呗。”
罗鸿:“你上回说交大那个铺子什么情况?”
周维方去上进修班 ,除了知识还收获别的。
出于做生意的敏锐性,他很快意识到学校附近是开一家车行的好地方,还给保卫科的人散几包烟打听过,这会原样转告:“有个十七八平,产权在学校后勤,应该不难租。”
他说不难,那就是十拿九稳的事情,罗鸿:“ 那你帮我租下来。”
周维方:“地方我觉得不错,光教职工就有多少,生意肯定能做。但是你得想好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说来奇怪,罗鸿在这件事上思考过很多回,辗转反侧不是一两次,但今天十分的坚定,说:“真干不下去了。”
父母希望他有份稳定的工作,妹妹的性格也偏保守,工作上的很多不满,他都只讲给发小听过。
周维方没再劝他,但是说:“也跟家里商量一下。”
人一旦下定决心,就有些迫不及待,罗鸿:“我今晚就说。”
周维方:“不等执照办下来?”
罗鸿:“那也太先斩后奏,回头我真没法交代。”
当然,他晚上这关也怕不好过,自己在那演练半天,揣着一兜子思想准备到东来顺。
罗雁到得最早,手里捧着本书在店门口等家里人。
罗鸿把车停好,先跟妹妹透个底。
罗雁几次欲言又止,却居然有种这一天还是来了的感觉,长叹气:“待会我帮你跟爸妈说好话。”
罗鸿要的就是这句:“没白疼你。”
兄妹俩嘀嘀咕咕商量着怎么打配合,余光看到父母来假装什么事都没有。
刘银凤不知道儿子即将给个“大惊喜”,吃着涮羊肉还展望未来:“说不准儿子以后能评八级工。”
听得罗鸿心惊肉跳的,尴尬笑笑。
到底是亲生的,刘银凤看他一眼,狐疑道:“你怎么笑得像做贼。”
罗鸿有好些年没有这种闯祸后的心虚之情,不自在地咳嗽一声:“我哪有。”
这下连罗新民都看出来,夹一筷子肉:“跟爸妈还藏着掖着,缺钱花啦?”
罗鸿怕他这筷子肉也吃不下去,说:“真没有。”
不知怎么的,罗雁觉得他想辞职的决 心在渐渐消退,多年的兄妹之情让她在此刻有所领悟:或许哥哥不是今天才不想干的,是因为父母,甚至包括她才一直在忍耐。
她忽的些许自责,抢先道:“是有事。”
罗鸿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