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赖一个人。
毕竟她从小到大的生长环境,都不允许她去依赖。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她不敢。
因为这是她没有任何先前经验的人生,没人有教她,没有人为她兜底,所以她得打算了再打算,不敢依靠任何一个人。
——她得有能力让自己成为更好的人才行。
当她亲眼看着父母下葬的时候,她就彻底明白了这个道理,没有人会永远陪着她。
不管是承诺也好、保证也罢,真的到了穷尽的时候,连生死血缘都不堪一击,更何况是原本毫无关系的两个人。
可是刑泽对她真好啊,好到她想不断靠近,可又忍不住逃避。
她仰头看着太阳,眯着眼睛想。
万一以后他不想再对自己好了,那该怎么办呢?
长期跋涉在冰原中的人遇到温暖的火炉,丢盔弃甲都是常有的事。
可是她有点害怕。
她怕没了这层盔甲,自己就再也没有勇气在冰原上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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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泽的时间算得刚刚好,确实是没有迟到。
孩子们看到她简直高兴得要飞起来,叽叽喳喳地围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
至于为什么是一米远,因为刑泽进了教室,给她搬了椅子坐下之后,就像参天柱子一样站在她身边,一米的范围内全是他生人勿近的气场。
石头看到牧老师高兴地忘了形,想上来和她牵牵手的时候,还被他瞪了一下。不只是他,连平常爱和她贴贴抱抱的小姑娘们都不敢上前了,只是眼神怯怯地望着这边。
牧听语伸手推他好几下,可是一点也推不动:“你不要站在这里呀,孩子们都不敢过来了。”
“过来干什么?”刑泽语气淡淡,“上课了还不坐下。”
“”
牧听语无奈道:“你没有事情要去做吗?干嘛看我上课?”
“没有。你上你的。”
她没办法了,只好朝一旁不吭声的庄任说:“庄老师不好意思,要不你也坐下?”
“不用不用。”庄任勉强笑了一下,“你坐着就好,其实你真的不用来的,养伤要紧”
“哎呀,你就别和我客气啦。”牧听语好久没见到这群孩子们,心里很高兴,一说起话就笑眯眯的。
刚想再开口,脖子上突然搭上来一只手,带着警告意味地搓了搓。
“”
她趁庄任扬声招呼孩子们坐下上课,立马转过头压低声音:“你去教室后面坐着,别站这里。”
刑泽垂着眼看她:“你上你的课,别管我。”
“不行,你别站我身后。”
“没妨碍你上课。”
“还没妨碍?你手放哪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