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
祁璟宴语气平静无波:“怎么,陛下难道不知自己身中剧毒?”
他唇角掠过一丝极淡的讥诮:“是了,那些金丹在陛下眼中,原都是延年益寿的仙家妙药,怎会与‘毒’字相干。”
康文帝被那平淡语调中刺骨的嘲讽气到,加之得知自己中毒的愤怒,他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如同风箱,却只能发出破碎的嘶鸣。
祁璟宴却并未理会他的激动,转而看向汤神医:“可知是何种毒?”
汤神医摇头:“毒性诡谲,老夫一时难以辨明。”
祁璟宴目光再度落回康文帝苍白的面容上:“儿臣听闻,那些金丹,是老三引荐的那名叫粟商的巫医炼制的。”
“说来也巧,儿臣恰与一位名为粟央的苗疆少主相识。不如就请他前来,为陛下辨一辨这究竟是何种奇毒。”
粟央应声上前,手持银针走近,利落地在康文帝指尖刺下数针。
他虽着汉人服饰,梳汉人发髻,但那深邃的眉目与棱角分明的轮廓,一看便知是异族之人。
康文帝怔怔望着那张与那巫医极其相似的面容,他浑浊的双眼蓦地睁大。
粟央用一个白色小瓷瓶收集了康文帝的血,他将瓷瓶轻置鼻下细嗅,又投入一粒黑色药丸,晃匀后再闻,随即封紧瓶口。
这才转向祁璟宴道:“祁大哥,此为我族秘药。短期服用会令人精神焕发,看似功效奇佳,实则在不断侵蚀五脏,若长期服用,将致经脉阻塞,最终瘫痪在床,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他说着,目光落回龙榻:“正如陛下此刻情形。”
康文帝闻言,往日三皇子屡屡推崇那巫医的言语,章贵妃见他服用金丹后精神振作时的含笑赞许,霎时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极致的愤怒如同烈火焚心,他目眦欲裂,猛地喷出一口乌血,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整个人在榻上剧烈颤抖起来。
屹儿一脸嫌恶地往轮椅后躲了躲,祁璟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转而看向康文帝,语气温和却不容置喙:“陛下,事已至此,动怒亦是徒劳。若您愿意信我,便让汤神医与粟央为您尽力诊治,或可解得三两分毒性。≈ot;
但也只仅限于三两分,再多是不可能的。
康文帝胸口剧烈起伏,喉间如同破损的风箱般嘶鸣作响,可望向祁璟宴的目光中,却充满了希冀和哀求。
祁璟宴迎着他的注视,缓缓道:≈ot;但我有两个条件。≈ot;
康文帝只觉自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他强压下心底翻涌的恨意,艰难颔首。
祁璟宴声如寒霜,≈ot;待陛下双手能动时,亲下罪己诏。≈ot;
他抬手轻叩轮椅扶手,一字一顿:“再者,我要这皇位。”
第116章
祁璟宴话音落下, 屹儿立刻攥紧了两只小拳头,挺直脊背站在轮椅旁,清脆的童音在殿中格外响亮:“我哥哥本就是太子, 这皇位原就该是我哥哥的!”
不远处侍立的穆云等人雖未作声,却重重地点头,眼中滿是坚定, 是啊, 这大兴的江山, 本该就是他们殿下的。
康文帝浑浊的眼珠死死钉在祁璟宴身上, 而后视线缓缓下移,落在祁璟宴的双腿上。
祁璟宴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腿, 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了抚膝盖, 語气平静似水:“无妨, 即便这双腿废了, 我也能做个比陛下更称职的帝王。”
他抬眸迎上康文帝的视线,目光平静, 語气却帶着毫不掩饰的讥讽:“至少,我不会眼瞎心盲, 识人不清, 最后闹得妻离子散, 家破人亡, 连自己也落得这般任人宰割的田地。”
这话刺激的康文帝情绪又激动起来,浑身剧烈颤抖,枯瘦的手掌在龙榻上反复抬起又落下,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嗚嗚声,浑浊的眼珠几乎要迸出眼眶。
祁璟宴看着康文帝这副癫狂又狼狈的模样,唇角掠过一丝极淡的讥诮:“陛下还是静心养气为好, 若是气血逆冲,只怕当真要药石无医了。”
康文帝死死瞪着祁璟宴,胸膛剧烈起伏,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匕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祁璟宴情绪无波无澜,丝毫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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