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
钟予昕被迫回到现实,其实心里还是存着几分念想的:她知道了什么?知道我是最最了解她的人吗?知道我对她的心意吗?
其实,钟予昕又何尝不明了,以姜亦岑的心智,会看不明白这些年她守在她的身边,心甘情愿地为她做任何事,并不是因为她是她的下属,以及钟家对慕氏的依附?
由不得钟予昕多想,姜亦岑再次吩咐了:景熠那里,还是需要你多关照。
虽然是吩咐,还是存着温情的。
这是我应该做的。钟予昕连忙答应。
没有什么是应该的,姜亦岑望着她,你对她没有任何义务。
钟予昕顿时有些慌了:不是的!我为了您为您工作,拿着您支付的薪水,自然应该忠心为您办事!
是吗?姜亦岑似是自语。
是!钟予昕马上应答。
姜亦岑目光有些复杂,话锋一转:等办完这里的事,你就去欧洲吧。
为、为什么!钟予昕难以置信。
姜亦岑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欧洲那边的分公司要开拓业务,需要一位掌舵人,你是最适合的人选。
您、您钟予昕仿佛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姜亦岑的眼底划过不忍,语声也舒缓了几分:你的年纪,不适合继续做助理的工作。趁着年轻,多去外面看看,见见不同的人,对你自己的能力和阅历,都是一种积累。
她顿了顿:这也是你父母的意思。
我父母?钟予昕机械地应答。
姜亦岑:前几天你父亲来找过我,希望我能给你更多的发展机会。你父母,希望你拥有好的事业和感情。
钟予昕的脸色黯淡下去,似是被一记重锤打懵了。
姜亦岑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好一会儿,钟予昕缓缓抬头,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姜亦岑:什么才是好的感情?
姜亦岑神色浮动,想说什么,却没有多说什么:你还年轻,慢慢会懂的。
钟予昕瞬间红了眼眶,勾了勾嘴唇,想回以一个得体的微笑,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最终,她才挤出一个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的笑容:我去应付白青染呵!让她一直等在楼下,对您的名声不好。
姜亦岑晃了晃神,轻轻点头:辛苦你了。
然后,看着钟予昕的背影消失在那扇闭紧的门后,她缓缓坐回了属于宏展董事长的那张椅子上,整个身体窝了进去,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
哪怕这张椅子是龙椅,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坐在上面的人,也是孤独的。
孤独而衰老
姜亦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她习惯性地拉开左手边的抽屉。
抽屉里只有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安静地躺在抽屉里的相框,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女子,眉目如画,五官和姜亦岑很相像。她笑得很甜,甚至有些娇憨,带着无忧无虑,浑然不知这世间的任何辛苦。
姜亦岑的指尖,轻轻地,极温柔地拂过照片上女子的脸庞,一如曾经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指尖轻颤,拂过之处一滴晶莹的泪水打在相框的玻璃上,久久不会干涸,就像思念
这次宏展大厦之行,从被前台拒绝的时候起,白青染就料想到她见不到姜亦岑。
姜亦岑是何等身份?
她既然能够决定不见,便不会轻易现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