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寻些东西。”
她任由余下的两个丫鬟整理发髻。待一切整理妥当,只剩插珠带花的步骤,离开那人才姗姗来迟。
新政引发的波澜,惹得陆风眠头晕脑胀,不免担忧起自身安逸,想着想着头痛欲裂,闭目小歇。
以至于那人推门进来,也没有多看一眼。
“下去。”刚进来的人拿着一串珍珠项链,色泽明亮澄澈,颗颗圆润。声音带着倦意,像似厌倦了没完没了的工作。
一道前进的脚步声,和两道退后的脚步声同时响起。
陆风眠依旧昏涨,细细品味番这低哑的女声,猛然睁开眼。铜镜影影绰绰有四道身影,但因距离远模糊得看不清面容。
她迅速向后转去,而这时脖颈挂上了串冰冰凉凉的东西。
来人正是李清淮。
对方无精打采的双眸却只微不可查地颤了颤,并不像自己那样圆睁。
想说话又不知该说何。半晌也没出声。
李清淮不给她安稳的机会,玉手纤纤不断缠绕珠线。
“怎是你,怎么进来的。”语调平平,没疑问的意思,就像观局者明知故问玩弄着猎物。
可陆风眠了解,文昌无这些搞人的喜好,至少对自己没有。
两人间恩恩怨怨明晰,想看得不透彻都不行,而透彻一定程度上代表着无趣。尤其是让她知道自己恢复记忆后,那唯一的变数也没了,只剩遍地荒凉。
脖颈项链珍珠稀少,用力后扯片刻便留下条红线。断断续续有血珠从中冒出来。
陆风眠费劲拔出深陷皮肉里的珠线,倒吸几大口凉气,脖子火辣辣得疼。
不确定对方现在的精神状态,她的确不敢乱动,生怕下个瞬间就命丧于此。
左思右想,再保持现状几秒钟会死。她顺着拚现的一点灵感,脱口而出,“我去见了昭王。”
嘴为活命比脑子运转快。
出乎意料那柄索命镰刀竟真得松了。
太不可思议了,这件明明已经是人尽皆知的地步……
陆风眠连忙弓起手背,挡住飘向伤口的冷空气。顺带着小心翼翼回转身子,面朝李清淮,以防她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我要死在这里,你第一个脱不了干系。”
李清淮依旧那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嘴唇翕动,“还以为是个碍眼的小人物,抱歉了陆贵女。”
“什么胡话,我是什么打眼瞧不见的家伙嘛。端妃殿里,‘您’来了就不允许其他碍你眼的来了嘛?”陆风眠据理力争,毕竟这人只是死气沉沉的,又没用黝黑的眼珠子瞪自己。
再说她褐色的眼眸,不会变得黑洞洞,自然也没法瞪她。
她站起来大声道:“爬!”
气氛霎时焦灼,对方觉她傻叉,不愿再理会。
陆风眠后知后觉意识到说了啥,手忙脚乱表现得很忙。撇了眼丢在地上的珍珠项链,摸摸脖上伤痕,正色直面李清淮片刻又心虚移开目光。
她默默蹲下拾掇着装,捞起被“始乱终弃”的珠线,递给那人。
格外警惕的神情让人显得胆怯,不经意能瞧出几分楚楚可怜。
明珠蒙着血雾,指印摁在表面,经陆风眠之手挂上李清淮手掌。
“对不起。在世间这句话是非说不可的,对不起。”陆风眠捧着她手道。
识相,再不识相就得死。
“你怎么到娘娘宫里来了,我在你府上等你好久……”
李清淮终于把视线落在了她脸上,目光沉沉,眼底乌青浓厚。似有触动眸中光彩终于开始流动。
嗒嗒嗒。
她闻声侧首,陆风眠才松口气。
“有人。”说完她果断把手抽出来,还是木木的,手蜷曲的弧度和先前相同,提着那串淌血珍珠项链,转去屏风后。
人刚被屏风遮住身影,陆风眠便开始策划。端妃殿里,她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不打招呼传进来,除非有人放行。
上来放杀招,虽不信她瞧背影瞧不出来,但……管她呢……这绝对绝对是端妃的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