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提醒姐姐自己手里还有人质,姚映夏想起聂远头上源源不断流出的鲜血,又想起看守所里暗无天日的光景,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们舅甥二人就像是在进行一场拔河比赛,而她变成了中间被攥紧的那根绳子,所有人都要拉扯她、逼迫她、撕碎她。
姚映夏双目通红,蒙了一层水光,看上去既坚韧又可怜,可她再不服气,再不甘心,也没有办法推翻这一切。
沈清源的吻落在了她的眼角,想要吞噬掉那里的痛苦:“姐姐,我舅舅不是良人,你别去找他。”
她垂下头去,望着水里破碎的光影,声音轻的像片羽毛:“可是清源,你跟你舅舅越来越像了。”
这句话显然激怒了他,腰间的手臂猛地收紧,几乎令她喘不过气,沈清源将她的脸扭向自己,抵着她的额头说:“收到舅舅发来的那些消息时,你就没有觉得奇怪吗?起码我没有费尽心机的将肖安送进监狱,提前挖好那么多坑给你们跳。”
姚映夏突然意识到,原来沈清源也监控了她的手机,如今他的所作所为,也确实跟沈星川没有两样。
难怪她跟聂远走不掉。
浴缸中的恒温系统使水流一直保持着适宜的温度,姚映夏却觉得有些冷了,更没有心力去揣摩他刚刚抛出的饵。
沈清源并不满意她这样平淡的反应,干脆将舅舅的恶行和盘托出:“姐姐,当初载着肖安的那艘船还差五个小时就要靠岸,这样都能被人拦下,独独将他抓回去,你猜猜是谁的手笔?”
“警察在肖安家搜到的那把刀子,又是谁放进去的?应该没有人会傻到将证物一直摆在家里,不但懒得丢掉,连血迹都不清理吧?”
“远程操纵车辆需要复杂的技术条件,还要有充足的人手实时监控轨迹方向,单凭肖安的一己之力,真的能够制造这样一起车祸吗?”
“天河湾一号可是高档小区,到处布满了红外线探测系统,还有高清无死角覆盖的摄像头,一旦监测到有人非法入侵,立即就会报警,保安三分钟就能赶到,怎么那天没有人立即救你?”
“姐姐,他从头到尾都在算计你。”
她又何尝不知道。早在沈星川联系她的那天,姚映夏就想明白了这一切。
在发现她跟肖安的私情之后,沈星川亲手为她制造了一根软肋,既可以将罪名罗织到肖安身上,又可以通过他们正身处危机的假象,合情合理的安排保镖监视着她,以保证所有物的“忠贞”。
在那个漫长的夜晚,姚映夏感到不寒而栗,也曾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阴谋论了。可一想到自己跑到天涯海角都能被他找到,真有其他妄图谋害沈星川的人,又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一直没能找到真凶的原因只有一个,他自己就是那个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