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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2 / 2)

都两说了。这是旧词,她也有旧词回复。比如说谁家谁家的小姐“三十好几照样嫁”,这是她心情好的时候;可那天她心情本来很好,按道理应该持续很好,却因为这个问题当场变了脸,用最不好的旧词顶了回去,“妈妈,我难道非要嫁人不可吗?”

也是合该吵架,她母亲不等她说出什么“新时代新女性”的话来,就跳起来和她吵,数落她的不是;那些不是在她眼里都是冤屈,火气便越发起来,数落起母亲的不是。末了,吵完了,母女二人还是照旧不欢而散。夜里她洗完澡,气下去一些,又听到母亲啼哭,回想自己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火,想了一阵才明白过来:自己下午回来的时候,是和汤玉玮在外面吃完了晚饭才回来的,本来是很开心的一天,结果吃完饭出门来的时候、汤玉玮自然地伸出手轻轻牵着她。那温暖的触感,不再局限于手腕,直接从掌心来到了心口。

那一刻她突然很感动,接着又很紧张,一紧张,就害怕起来。好像自己内心仅剩的闸门都要被这洪流冲坏了,而这洪流终将带来的种种问题如同山洪里裹挟的树木一样,让她害怕,让她焦虑。

然后呢?母亲来点了一把火。

汤玉玮对于自己到底是什么呢,她真的可以承认那个答案、承担那个代价吗?离经叛道,让自己站在整个世界的对立面,只为了一个人?一个人真的值得吗?她如果留在现在的地方、现在的状态里,会不会也很好,一切平静,大家平衡,无需抉择?

会不会的前提——她想,玩弄着手里的铅笔——应该是能不能……

吱呀一声,隔间门开了,是伪装为酒店员工的联络员。她看年轻男子面色紧张,就问怎么了,

上面出了点事,男子说。

什么事?她轻声说,轻得就像手握最脆弱的玻璃。

听说是——绳子断了,人困在外面了。

什么?她以为自己说出来了,实际上没出声。

总之在想办法了,裴小姐,他们让我告诉你,按备份计划执行。

备份计划?!

万小鹰在屋里,先是与众人一道举杯,然后再配合着以唐惠民为首的76号众人一路敬酒。人家敬酒,她陪着敬酒,人家恭维,她翻译,要让宾主都笑,自己就先得陪着笑。

来来来来来来,请请请请请请,喝喝喝喝喝喝。她觉得这些人都不爽利,一个字,一个意思,要叠出五六个字来说。

得到这个命令、被安排来参加宴席的时候,她正和同事坐着,闻言,那男女几个立刻起身——有人装腔作势、有人巴结讨好、还有人纯属不得不做但心里其实不愿意所以动作显得可笑——向她道喜,说出什么苟富贵勿相忘的话来。她当然明白他们的判断依据,横竖现在特工总部不止她一个翻译,带她去,无非冲着一箭三雕的目的:好翻译,处机要,还一直受到日本宪兵队的赏识,有邀功的作用在。他们觉得这又是要重用她的意思,毕竟是在日本人面前露脸、还是这么重大的事情,就等于万小鹰马上要振翅高飞到日本人那里去了,哪里还会在这里继续当机要秘书、和他们胡羼?

她笑盈盈地站起来和他们客套,说来奇怪,其姿势神态恰如此刻面对日本人的态度,而尊卑对调,可惜无有观者。

在海上和美国人打,连战连败,然后就派人到上海来,安保严密,用头发丝想也知道来者肯定身负重要使命,只是具体是什么,她还无法判断,也没有接到命令让她去调查判断,是自己有点好奇——她走在唐惠民前面,去敬另外一个特高课军官——一点一点摸摸看,看看里面是什么。

设宴在此,地点经过了特高课和他们的检查,连食物他们都检查了,从材料到制作,都派人盯着,这酒还更珍贵——本来打算的是从九州运点日本烧酒来,结果发现日本自己都要产不出来了,物资紧俏;考虑清酒,又觉得太淡;最后才想起来从租界缴获的好白兰地还有,往库房里去看一眼,正好五瓶。开席的时候让服务生当着日本人的面咣咣咣打开,她看见几个陪席的日本军官都是两眼冒绿光,那个说是从军部来的专员倒是淡定从容,颇有点绅士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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