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般纯粹的崇拜说道:
“我当时看到那条报道的时候……我……我真的为你骄傲!真的!姐姐!”
墨云澜的泪水流得更凶了。英雄?这个词像一把双刃剑,刺得她心口更痛。她猛地将脸埋进杜野温暖的颈窝,双手紧紧攥住了杜野深蓝色西装的衣襟,仿佛那是她唯一可以抓住的浮木。滚烫的泪水瞬间浸透了昂贵的西装面料,在挺括的肩线处洇开一片深色的、不断扩大的“墨痕”。
杜野紧紧抱着怀里微微颤抖的身体,感受着那无声的、汹涌的悲伤。她低下头,嘴唇轻轻贴在墨云澜被泪水濡湿的发顶,声音带着一种穿越了漫长时光的温柔和坚定:
“姐姐,你知道吗?”她的声音很轻,像在讲述一个珍藏了许久的秘密,“这十年来……每一次,每一次我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快要死了,想要放弃的时候……”
她顿了顿,仿佛在重温那些黑暗绝望的时刻,声音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被希望点亮的暖意:
“那个被你染成蓝色的清晨……都会支撑着我,重新燃起活下去的念头。那时候我就想,我能不能……再见你一面?”
杜野微微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时光,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憧憬:
“后来我从报道上知道了你进入星舰部队,成了很厉害的的指挥官……可是我不够优秀,考不上星舰部队下属的军校,只能去一个普通的勤务官学院。我当时就想,这样也好……至少军队的内网里,能看到更多关于你的消息……能离你近一点……这就很好了……”她的语气里没有不甘,只有一种虔诚的满足。
“但是我没想到……”杜野的声音微微发颤,带着一种被巨大幸福砸中的难以置信和哽咽,“命运对我格外开恩。让我能成为你的勤务官。我在西昆仑星的星港再次见到你的时候……”
她的目光落回墨云澜泪痕斑驳的脸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亮得惊人,盛满了全宇宙的星光:
“那绝对是我前二十六年的人生里……最幸福的时刻!”
“笨蛋……傻狗!”
墨云澜带着浓重鼻音的控诉从杜野的颈窝里闷闷地传出来,带着浓浓的心疼和后怕。她用力攥紧了杜野的衣襟,仿佛要将这个笨拙、执拗、忠诚得让她心尖发疼的alpha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不哭了,乖,”杜野用指腹轻轻擦去墨云澜眼角新涌出的泪水,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带着点哄孩子的笨拙,“今天可是新年呢,哭鼻子会倒大霉的!”
她一边轻声哄着,一边自己也飞快地用另一只手的手背抹掉了眼角悄然滑落的水痕。她的眼眶也红红的,但脸上却努力绽放出一个温暖又带着点傻气的笑容。
墨云澜从她怀里微微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瞪着她,那双平日里清冷锐利的眼睛此刻红肿得像桃子,鼻尖也红红的,哪里还有半分联盟中将的威严?活脱脱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女孩。
她吸了吸鼻子,带着浓浓的鼻音,声音却任性又娇蛮,仿佛要将所有的后怕都发泄出来,仗着眼前这个alpha独一无二的纵容,毫不讲理地宣告:
“倒霉也拉着你一起!”
这一刻,她不是手握重兵、杀伐决断的墨中将,也不是执掌庞大家族、说一不二的话事人。她只是墨云澜,一个在失而复得的命运面前,终于可以卸下所有盔甲,露出最柔软、最脆弱一面的小姑娘。
杜野看着她这副难得一见的娇蛮模样,心头软得一塌糊涂,那点酸涩瞬间被巨大的暖流冲散。她收紧手臂,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声音带着无限的纵容和宠溺,清晰地回应:
“好。”
“我陪你……”
陪你一起哭,一起笑。
陪你一起面对所有未知的风雨。
只要是你,怎样都好。
餐厅里一片寂静。长餐桌主位上,墨狄秋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酒杯,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正深深地看着这个将他的女儿紧紧护在怀里的年轻alpha。他看到了杜野自己偷偷抹去的眼泪,也看到了她看向墨云澜时,那双琥珀色眼眸里仿佛能融化一切坚冰的温柔与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