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叹息,语气满是自嘲与无奈,李舟醉暗自骂了自己一句,忙赔礼道:“是我不对,池兄别放在心上,正好菜来了,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热腾腾的红烧肉和排骨端上了桌,池行也不客气,埋头吃了起来。
李舟醉只是陪客,他还对池行充满好奇,但却不好意思再盯着他瞧,眼角余光瞥见他吃饭的动作,颇为粗犷豪放,他微微摇头,如此仪态必然不是女子。
小半个时辰后,池行方放下筷子,他面前的骨头堆成了小山,一抬眼便对上李舟醉惊讶的眼神,他略微挑眉:“李兄不会怪我太能吃吧?”
“不会,能吃是福,我只是惊讶你看着瘦小,食量却很惊人。”
池行擦了擦唇角的油渍,“天生的没办法,不吃肉就没有力气。”
李舟醉笑道:“多吃点挺好的,你还小,说不定还能再长高些。”
池行神色淡淡,起身道:“多谢你今日款待,后会无期。”
“哎等等,”李舟醉忙叫住他,“你住在何处,会在此地停留多久?”
见池行又警惕地盯着他,李舟醉苦笑解释:“我没有恶意,真的只是想和你切磋赌技,以前都没有人能赢过我的,只有你……”
池行想了想,“我住在附近的悦来客栈,你若是想来找我,就在每日午时过来,四日后我就离开。”
“成。”
李舟醉很有把握,四天内肯定能反败为胜。
可很快他就被打击得两眼怔怔。
四天赌了无数次,他居然一次都没赢过。
输了大笔银子倒不算什么,但是他竟然一次都没赢!
士可杀不可辱,李舟醉决定一雪前耻。
于是在池行离开庐阳城那日,他也收拾行囊跟了上去。
池行一脸莫名:“你还想输钱?”
李舟醉笑着咬牙:“不,我想把我的钱赢回来。”
“那不可能。”池行大踏步往前走。
“……”
他追上去,“那就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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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暖,沈鲤这日觉得小腹隐隐坠痛,到了傍晚方知是癸水来了。
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厌烦,癸水证明她身子恢复如常,但也意味着之后每个月都会有几天身子不适。
宋香云见她不爽利,便让她躺着歇息,吩咐厨房炖了红糖姜水,她将岫姐儿抱去外间玩,可小姑娘仿佛知道娘亲不舒服,哼哼唧唧不愿意在外面,非要待在沈鲤旁边才老实。
她也不哭闹,安安静静地趴在她身边,一双乌黑溜圆的大眼睛眨呀眨,看得沈鲤心都要化了。
宋香云忍不住笑:“这小丫头真是人精,在孙嬷嬷和李奶奶那就撒娇卖乖,在你和将军这儿就乖巧粘人,对我们就难缠得紧。”
沈鲤摸了摸岫姐儿的小脸,笑盈盈道:“宋妈妈这是在夸我们还是在损我们呢?”
“夸,当然是夸。”
不多时,姜糖水炖好送来了,沈鲤吃了半碗,倚在榻上阖眼歇息。
宋香云不打扰她,去外间给女儿做鞋袜,快到春天了,她还得做两身春天的衣衫。
晚上睡觉时,周宗璋见沈鲤脸色苍白精神不振,正要吩咐人去请大夫,被她制止道:“我没生病,是癸水来了,歇息一晚便好。”
周宗璋将她搂入怀中,摸了摸她的脸颊,“你脸色不太好,以前也常这样么?”
沈鲤蹭了蹭他的掌心,“有时候会,不算经常。”她握着他另一只手放在小腹上,舒服地喟叹,“还是你的手暖和,比汤婆子还好使。”
掌心下的肌肤透着股凉意,周宗璋怜惜地亲了亲她的额头,手掌覆上去缓慢揉搓,“这样会不会好一些?”
“嗯……”
沈鲤本就困倦,此时靠在他怀里,身后是他宽阔温暖的胸膛,前面还有他暖烘烘的掌心,她很快便支撑不住睡着了。
周宗璋见她呼吸均匀,方才微蹙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唇角微弯,拥着她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他便去了趟库房,打开李舟醉留下的那只木箱,里面是各种瓶瓶罐罐,装的各种他独家配制的药,各张贴着名字与功效。
片刻后,他找到那瓶舒缓月经疼痛的,阖上了箱子。
沈鲤拿到那瓶药丸颇感惊奇,“这药当真有效?”
“舟醉的医术可以信赖,你饭后吃一颗试试。”
“好。”
待用罢早饭,沈鲤吃了药,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果然觉得身体舒坦许多,登时也来了精神,将各种布偶玩具摆了满床,逗岫姐儿玩。
屋里时不时传出一阵阵欢乐的笑声。
李素莲还没进门,便听见了笑声,心里的那股子沉郁烦闷消散不少,她来到里间,岫姐儿一见到她就高兴地咿呀直叫“奶奶”。
她如今会说几个简单的字——奶奶、娘、爹、要。
像倒豆子卡壳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