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月,你那张嘴不知道怎么用就缝上!”后座车门砰一下打开,杜蓉脸色差得很,“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给我下来。”
“杜姐,你生什么气,我就是跟小白闲聊啊。再说我下去谁帮你照顾儿子。”她好说歹说,坐在座椅上就是不下去。
杜蓉砰一声又重重关上。
回去的路上终于消停了,但安静没五分钟,白虞又开了口,“我想回去。”他嗓音轻轻的,杜蓉听到,刚好绿灯变红,她猛地踩下刹车。
“我看你才是j……你知道他说了什么,他要把你的东西都送回来,他就不想见你,你就是个拖累还不明白吗?”
白虞何尝不知道,杜蓉的话,只是又往他心上扎了一刀。
“我只是想对他说一句话。”他空茫地眨眼,瞳孔失去焦点。
“不行!”杜蓉否决。
月姐察言观色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开口,“你就让他说吧,小情侣道个别……年轻人之间说个话而已,你不让他说他总得想着。”
杜蓉沉默,这么多年,如月第一次说了句还算有道理的话。
他们返回去时,秦鼎竺还没走,刚从拐角处一家药店出来,迎面看到白虞出现,站在原地眸光微动。
白虞步伐加快,险些撞到行人,直至迈上台阶站在秦鼎竺面前。
他踮起脚,两人距离极具压缩,柔软的唇蹭在秦鼎竺侧脸的牙印,随后微微撤离,眼皮掀起,烟色茶眸看进对方心底。
他又错身靠近,秦鼎竺听到他在耳边说话,气息暧昧流转,犹如挚爱的呢喃,“你说得对,我永远,也只是你的师娘。”
分明是轻柔到极点的声音,秦鼎竺却本能地生出威胁感,像是一道琴弦骤然绷紧,他潜意识觉得必须要做些什么。
他手掌攥紧,骨节分明,青筋毕露,在白虞转身要走时,他几乎是本能反应,一把掐住那只细瘦的手腕。
“白虞……”
街道对面传来杜蓉的喊声,“还没说完吗?”
白虞偏头垂下眼,看向对方迟迟未放开的手。
秦鼎竺也不知道究竟要说什么,只是一瞬间产生不能让白虞离开的念头。
或许,他也可以照顾对方一辈子。
就像白虞说的,只有两个人,永远留在一间屋子里。
即便只是存在这些念头,他也犯了错。
在杜蓉察觉不对,向这边走来时,白虞只是稍微拧动手腕,“阿竺,我并不亏欠你。”
“又怎么了?”在杜蓉横着眉的注视下,白虞终于从秦鼎竺手里挣脱,手腕明显红了一圈。
从车窗内看,秦鼎竺的身影越来越远,最后彻底不见。
“哎呦。”月姐回头,遗憾地感叹,“多好的年轻人呐,不比小白以前喜欢的人靠谱多了。而且杜姐,我刚去问了,人家现在年纪轻轻就是南盛的博士呢,长得又好,反正小白现在也单身了,你干嘛不让他们……”
杜蓉冷哼一声,从后视镜看到白虞低落的样子,内心不满,“得了吧,秦正蔚养出来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你不能这么想,小白还是你亲儿子呢,他跟你一点都不像。”
杜蓉声音低下去,“我宁愿他不是亲生的。”
回家的后半程,白虞靠在椅背上,头偏在外侧低垂,一动不动。
她们都以为白虞是睡着了,没再说话,直到车停在楼下,杜蓉喊了他一声,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们这才意识到不对,连忙转过白虞的脸,他昏沉地闭着眼,额角沁出薄汗。
杜蓉抚在他的额头,比她的手温度高上不少,“又发烧了,本来身体就不好,还非要在外面闹。”
“要不要送去医院?”如月说,“我也能帮你看着。”
“他经常这样,在家里睡两天,吃点药就好了。”杜蓉下车把白虞拽出来,幸好白虞不重,甚至是很轻,两人很容易就把他带上楼。
白虞意识不清地躺在卧室的小床上,旧式的窗户将阳光分割成几块,斜斜地照在他腿上,温暖而熟悉。
旁边有人影走动说话,白虞额头覆盖上冰凉的毛巾,掌心也被擦拭,酒精将热气吸走散发。还有空气中干燥的药苦味,让他更加昏昏欲睡。
“竺郎,阿竺……”
即将陷入沉睡之际,不知是梦境还是他自己在说话,他听到了一道声音。
“阿竺?”
“你小字叫阿竺?”
穿着华贵衣袍的四皇子话语含笑,歪着身子跪坐于地上的毛毯,右手捏住刚抢过来的信纸,仰着头看上面的字。
“这些字是何意?”他询问着,把泛黄的纸面凑近到眼前。
除了开头的“吾儿阿竺”,剩下的都是他看不懂的字符,一道道弯弯绕绕的线,像是很多条扭曲的小虫缠在一起。
不像是大晟人会书写的文字,他还见过北昭的文书,与这也大不同。
“我的母妃,她说她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