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擂鼓,他指尖颤抖着拿起乌木喜秤,紧张靠近那个等候已久的人,每一步都像是做梦。
已然是口干舌燥起来。
“咳,”
他清了清发干的嗓子,试图镇定下来缓解紧张,小心翼翼的试探脱口而出,却是难以抑制的激动兴奋居多。
“那……我可真挑了?”
“嗯。”
盖头下的声音却是忍俊不禁,溢出笑意。
谢见琛深吸一口气,如同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抬起手腕,秤钩轻轻勾住盖头边缘。
屏住呼吸,缓缓挑起。
缎面红绸如水般被谢见琛拨开,藏匿其下的面容终于得以现形。
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脸,可此时却依旧教他青涩悸动。
不需要任何妆饰,他仅仅是那样简单地静坐在那里,烛辉和满是喜红便足以充作秾艳却不阴柔的胭脂色。
深瞳浅弯,晏漓毫不避讳地望进谢见琛的眼,染着些许促狭。
“不知官人可还满意?”
谢见琛此时已是完全失语。
不仅全因美色所故,更多的是震撼于——
君临天下的帝王,此刻却为他凤冠霞帔,坐在曾经托着自己长大成人的旧床上!
这样巨大的反差冲击,他可是做梦都不敢这样梦。
“满、满意……”
他自震愣中抽身,自发配合起晏漓的小情调,扮起初见新妇的新郎官:
“得遇如此佳人余生作陪,在下三生有幸。”
他略略倾身向前,两人距离拉近,暖香轻扑。
谢见琛抬手,颇有一番亲昵与风流的味道,抚上晏漓凤冠下的乌发。
指尖划过鬓角、寸寸向下,谢见琛视线随之低滑,却撞入晏漓那双漆黑瞳仁深处无声暴燃的烈火。
晏漓瞳色转深,抬手勾住谢见琛的腰带,来回牵勾,可就是不解,眼神如丝如线:
“既然如此……月夜花烛,官人可莫负了此等良宵。”
好似字字请求,却暗自引领着节奏。
“……好。”
谢见琛很快沦陷其中,已然不是第一次亲密了,可如今瞧着两人身上的喜服,总觉得不好像从前那样简单随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寻常新婚夫妻到这会,该怎样推进下去才好?
他略作思忖,倾身抬臂。
将他的“新娘”抱了起来。
晏漓:“……?”
方才节奏还尽在掌中的晏漓呆住了。
而谢见琛想的是,这个时候,合该是新郎官将新娘抱进榻上才是。
说实话,抱起晏漓对他的身板来说并不很难。只是从前都是晏漓抱自己,如今这样反过来,总觉得有点诡异。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觉得有点暗爽。毕竟自己幼时也是这样幻想过的,怎么不算是圆了当年小小的自己一桩心愿呢。
晏漓被他僵硬地整个儿抱入帐内。他也不是不清楚谢见琛一直以来的这点小心思和情结。很快,便想通了接下来怎么牵引他。
“妾身见识短浅,可否请官人为妾身先行演示,这敦伦礼……该如何行才好?”
这请求固然臊人,可被晏漓说得这样委婉,谢见琛的心中大为满足,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自然……可以。”
谢见琛理了理衣衫,在晏漓锁定的视线下轻车熟路自行准备一番,便向前坐去。
“喔,原来是这样。”晏漓好似十分惊奇崇拜,“官人不仅博学,这个时候也如此专注认真,风度迷人。”
谢见琛在晏漓的一句句赞美之辞下极快陷入状态,只是像是受了这个新郎官身份的束缚,今日格外内敛隐忍,紧抿着唇,就连闷哼都变得吞吞吐吐。
心情最是急切时,晏漓却忽而别有意味轻哂。
“别人家的官人也会这样吗?”
“……”
谢见琛被问得心尖一颤,连带着整个人也开始微微发抖,一切的隐忍险些尽数破功。
晏漓抬手,抚上他近在咫尺的“丈夫”,甚至恶趣味地捏了捏。
“嗯?说话,别人家的丈夫也像官人一样,这样会玩乐享受吗?”
这戏弄之辞在此“新婚夜”的威力较以往要羞人更甚,谢见琛实在受不住了,颈子与脊背近乎崩作一条直线,泪水涟涟,直白的讨饶脱口给出:
“别说了,就不能……帮、帮帮我?”
于晏漓来说,欣赏谢见琛迷眩时的各种反应,比单纯行事带来的乐趣要多得多。他将眼前人的变化反应尽数收入眼帘,细细品味,食欲大开,舔了舔唇,哑声问他:
“要谁帮你?”
“晏漓、晏漓,只要晏漓,你帮帮我,好不好?”
“官人如此直呼妾身名姓,可是对妾身有何不满?”
谢见琛再死要面子,箭在弦上,也只能抛下作为丈夫的“尊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