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谢见琛任何言语动作的机会,喧哗声中,他?的手在晏漓的钳制下?被迫高高举起。其力道之大,险些使?他?痛呼出声。
但听晏漓一字字近乎疯魔般高声宣判道:
“准后谢氏,天命眷顾,业已归来!
“于此祭天吉日,日月同辉,万民为证——
“即刻册封为后!!”
话音方落,甚至不及百官万民反应,晏漓猛地拉扯着谢见琛颤抖的手腕,以一种近乎强制的姿态,强行将?他?再?次拽到祭坛最高处。
立于万民之巅,晏漓将?谢见琛禁锢于身侧,宣示主权般再?次高声下?令:
“封后大典即刻开始!
“司礼官,即刻焚香、奏乐、告天!!”
百官皆是被这雷霆万钧的旨意震懵在原地,唯有礼官在皇帝暴戾的扫视提醒下?,连滚带爬慌乱奏起早已生疏的封后礼乐。
任谁都无法预想,这场战前祭祀——如何就变成?了突如其来封后大典?!
即便如此,在场千万官民也只能再?度跪礼,声声山呼万岁千岁。
滔天的声势中,谢见琛的挣扎显得是那么微弱、不足为道。
封后大典、二人的大婚,完全与谢见琛对成?婚的浪漫幻想彻底背离。
没有温情蜜意、没有两心相?悦。
只有无力的反抗,和无尽的恨。
太过割裂,像一场难以预料的噩梦。
在象征着江山社稷的祭坛上,在这天人合一的神圣时刻,这个皇帝以一种近乎亵渎神明、也毫不容情的霸道方式,将?他?的“亡后”公然拉回人间。
荒诞的封后大典匆匆结束,谢见琛被强硬地绑回椒房殿,又被他?此刻名义?上的夫君晏漓甩在榻上。
他?的手被晏漓擒着高高抬至床头,但听“咔哒”一声,晏漓明明松开了手,他?的双臂却仍是动弹不得。
谢见琛惊疑抬头,但见那床头上束着他?的,正?是一副明晃晃的赤金手铐!
“你做什么?你敢锁我!疯子,放开我!”
晏漓好整以暇抱臂看着他?,像是在欣赏自己最喜爱的标本杰作,像是埋怨,像是嗔怒,又像是令人胆寒的兴奋。
“不是想找你的金锁么?依朕看,这幅赤金手铐于你,也大差不差,一样华丽耀眼、美丽动人。”
谢见琛自知理亏在先,软了些态度:
“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乱跑了、我听你的话,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真的?”
晏漓眸间一亮,缓缓踱步过来,附身上去,同他?面贴面。
“真、真的。”
这距离实在太近太近了,身上男人的睫毛几乎能扫到他的脸颊。谢见琛对上他?小心翼翼盛满希望的眼,心中刺痛难捱,说不上是心虚抑或是愧疚,忽而?有些不敢看他?。
晏漓动作停顿,被抽空了浑身的气力般,没安全感地伏在谢见琛的身上,脸深深埋进他?的颈窝中。
“谢见琛……”
声音闷闷的,脆弱不堪,带着浓重鼻音。
“……别再?离开我,求你。”
温热的液体,滑落至谢见琛的颈肩。
晏漓……是在流泪吗?
“没有你,这皇宫囚笼一样令人作呕,”男人的声音断断续续,“朕做这一切,只想把你抓回来、锁在身边,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只要?你活着、只要?你在朕身边。”
“你……”
听着他?破碎的恳求,谢见琛不忍开口:这一刻的他?,撕去了帝王的伪装,脆弱得像个被丢弃的孩子。那一颗颗眼泪重?似千钧,狠狠砸在自己的心间,使?松动的心防复又涌起千万怜惜。
自己是不是,真的很过分?
“别这样,对不起,当年我是有苦……”
就在他?安慰的话语脱口而?出、心防最为松懈的一刻。
覆在他?身上的男人,脆弱颤抖的泣声如同被拉动了某种机关,瞬间凝固、抽离。
那双方才还盛满委屈泪水的眼,一息间褪去了所有的水汽,唯余令人脊髓发寒的……恐怖笑意。
没有一丝泪痕,眉眼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明到近乎残忍的嘲弄。
晏漓意犹未尽勾唇。
“——朕演得可好?”
谢见琛像是被冻住般浑身一僵。
“你?你装这个有什么意思?!”
“意思?”
晏漓偏头,像个天真的孩子在认真思考一个值得探讨的有趣问题,唇角邪佞笑意更深。
“因?为朕的皇后,喜欢看朕这个样子,不是吗?”
他?的手指缓缓滑过谢见琛因?羞愤而?涨红的脸颊,动作轻佻而?冰冷。
“你喜欢朕为你情深似海、喜欢朕为你痛彻心扉、喜欢朕离了你就活不下?去的模样……只有这样,似乎你这个被娇纵惯了的坏孩子才愿意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