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他恨铁不成钢的怒道。
两人掀开帘子的瞬间同时收声。
李珩站在门口沉了沉气,伸手扳着于文嘉的肩膀将她换了个背对门口的方向?:“去,到那边把物?证材料整理出来,晚点我找你要。”
于文嘉如释重负的走了。
留下李珩一个人面对帐篷里这个棘手的麻烦。
梁薄舟在察言观色方面一向?敏锐的惊人,李珩走进来的时候,他就察觉到李珩神色不对,尤其面对他的时候,传递出来的情绪既不是生气,也不是失望。
反而有种,无端的忐忑感。
李珩在忐忑什么??
梁薄舟心里静静的盘算着,其实很?好猜,他将昨天晚上到今天的来龙去脉梳理了一下,心中?很?快有了答案。
“找到跟我老板有关的证据了,是吗?”梁薄舟晃动了一下腕上的锁铐问?道。
夜风将帐篷吹的哗哗作响,门帘扬起波澜起伏的弧度。
李珩没有否认的意思,他低头又拿了一根烟出来,复杂又无奈的望着梁薄舟,开口道:“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
“有时候一想到你这个人这么?聪明,就会觉得我当年对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你担心我什么??”梁薄舟问?。
“担心你在璨星被人欺负,担心你应付不来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圈内人。”李珩平静道:“现在看起来是我多虑了,以你的算计,你把他们兜在圈套里玩还?差不多。”
梁薄舟笑了笑,不反驳。
“人在圈里身不由已。”梁薄舟舒展了一下腰杆:“你太看得起我了。”
李珩用力抽了几口手中?的烟,指尖将烟棒捏的死紧,指甲盖都泛出了青白的光泽。
“我在心疼你。”李珩将燃烧殆尽的烟蒂扔到地上,脚一抬就碾灭了,抬起头来的时候语气中?带了几分?压抑不住的狠意:“而你在跟我打太极。”
梁薄舟无悲无喜的望着他。
就在李珩即将要转身出门的前一刻,梁薄舟很?突然的在身后说了一句:“你看起来很?讨厌我老板。”
“你们有过过节?”
李珩心说这人是要成精吗?
为?什么?他妈的一猜一个准!
他跟温成铄算不上有过节,过往倒真不少。
“当年你跟我公?司那事,不是他负责处理的,你背处分?,也跟他没关系。”梁薄舟在身后说。
李珩蓦然站定脚步,感觉自己肺都快气炸了。
他在门口停顿了半秒左右,下一刻转身大步冲回?行军床,一把薅起梁薄舟的领子?,逼着他离自己靠的极其近。
梁薄舟猝不及防的喘息撞进了他的耳朵里。
“你干什么?!”
李珩贴着他的鼻尖,四?目对视,两双瞳孔间的距离几乎能?用毫米来计算,那是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如果忽略视线交错时,刹那闪过的针锋相对的话。
“梁薄舟,如果案件查出来真的跟温成铄有关。”李珩轻声道:“你还?站在他那头,为?他说话,是非不分?的话。”
“你别怪我不跟你留情?面。”
梁薄舟用力从他桎梏里挣脱出来,回?以凌乱而苍白的一笑:“你也放心。”
“我老板温成铄,绝对不是那种人。”
……
山腰上又支起一个警用的帐篷。
四?周一片凌乱,赵晓满风尘仆仆的跳下车,身后的民?警挨个将车上的人带到帐篷里等待单独问?话。
温成铄坐在这个临时的审讯室里,单从神情?上来看,他此时一派气定神闲,公?司到忘锡山山腰那么?远的路,这人连西装的褶皱都没有,领带分?毫不乱。
往审讯帐篷里一坐,周围都是在山上连轴转了好几天的警察,夹在一众灰头土脸的警察之间,更显得他气质优越,矜贵十足。
赵晓满累的话都说不全,往对面一坐就连灌了一大杯泡的又浓又酽的茶水。
“李珩人呢?”他回?头问?。
“来了。”李珩匆匆掀帘而入,抱着电脑就坐到他身侧:“要不我审,你先到旁边歇一会儿,那个装金表的证物?袋给我一下。”
赵晓满还?没来得及答话,就听对面温成铄很?柔和的开口了。
“赵警官,你们这么?工作,好像不符合规定呢。”
“哪里不符合了?”赵晓满耐着性子?问?道。
“办案警察是本案当事人的近亲亲属,应当自行提出回?避,本案当事人或案件代理人有权要求警察执行回?避。”温成铄变换了一下坐姿,不卑不亢的直视着赵晓满道。
“按照规定,这个案子?,李珩警官是应该回?避的吧?”
赵晓满显然懵了:“啊?你跟李珩是亲属吗?”
李珩忽然对桌子?上的一处破洞显得很?感兴趣,他放在膝盖上的拳心悄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