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隶属陛下。
跟翰林院大学士, 国子监博士还真不一样。
余南叶今日过来穿的虽是长衫, 却是窄袖, 干起农活照旧利索。
有其他人帮忙, 一块地很快移种上番茄、茄子苗。
那些不是他亲手移栽的幼苗,他会用特质水壶撒上些许水, 等他弄完,天已经擦黑。
苟文锤了锤后背,他原以为余南叶坚持不住, 没想到他都觉得腰酸背痛了, 这人竟是面不改色, 看不出半点儿疲累。
这还是人么?
苟文带着一行人去了净房洗漱。
时候不早了, 庄子上的厨娘备好晚食, 苟文见余南叶盯着不远处上涌的徐徐炊烟,邀请道:“时下备好饭菜, 余司使何不留下用饭?”
余南叶摇了摇头, 他有一日没见到阿景,而且阿景说不得还在等自己,他婉言谢绝了苟文好意。
“苟大人不必如此客气, 我见你长我几岁,唤我小南便是。”余南叶笑道。
苟文闻言当即道:“小南也不用叫我苟大人,我比你虚长几岁,小南若不嫌弃唤我一声文大哥便是。”
余南叶唇角露出笑,“好,文大哥,今日我便先回了,明日再来。”
“刚才移植的番茄和茄子嫩苗,我已经弄好,劳烦文大哥叮嘱其他人不必洒水。”余南叶虽是面上带着浅笑,说出口的话语却不容置喙。
苟文头次听到余南叶用如此严厉声音开口,怔忪片刻,下意识跟随点头。
余南叶满意应了声,带着小江他们上了马车。
小江驾马,身边是干了半日活的乔乔,少女脸上的淡妆因汗水流了大半,露出秀气的五官,给人小家碧玉之感。
乔乔察觉到小江的视线,转过头,问:“看什么?”
小江摇头,“没看什么。”
马车内,余南叶和张家两兄弟相顾无言,他靠在车厢上昏昏欲睡。
俨然不知,农作司的庄子上正有一名大师询问苟文:“苟大人,刚才过来的大人姓甚名谁?”
苟文睨了他一眼,语气不耐,“赵越,你问这个做什么?”
苟文以为他是看余南叶穿得上好缎子,心里起了不该有的想法。
就听赵越眼中满是喜悦的开口,“苟大人有所不知,刚才我重新查看了遍,先前还有些焉头搭脑的幼苗,如今充满了生机。”
赵越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苟文松了口气。
他就说像这些把田地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家伙,怎么可能攀附权贵。
可能权贵在他们眼中,还不如地里一根黄瓜。
苟文放下心,语气随之缓和,“那是余南叶,余大人,咱们农作司的司使,官居五品。”
赵越对官居五品没多大概念,但余南叶三个字他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被官兵们找来之前,都是目不识丁的村野人,后来到了庄子上,陛下派了夫子教他们识字写字,不过他们的心思全放在田地上,字写的如同蚯蚓。
好在字认识不少。
一次休沐他去了趟外郭城,听了茶楼里说书先生讲的故事,记下余南叶这个名字。
原以为是杜撰的,没想到后来在书肆里看到《南语传》,这才知道真有余南叶此人。
正是发出豆芽菜之人!
赵越激动道:“苟大人,这位余大人是不是就是发出豆芽菜的余南叶?”
苟文一脸茫然。
听见赵越声音的“大师”和工人们都走了过来。
有人惊喜道:“余南叶在哪?”
“听说他发出来的豆芽菜极其美味,可惜咱们都城没有。”
“刚才那位余大人就是余南叶!”赵越激动澎湃道。
大伙儿一听如同失了心智又跳又笑。
苟文:这是集体疯了?
众人七嘴八舌,“难怪余大人只洒了些水,那些嫩苗就跟活过来一样,原来他就是余南叶。”
“如果是余南叶就不奇怪了,他可是神农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