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找着母亲心上人,并告诉他,母亲至死都没有忘记他,可其实她心上人全都知道,他不仅知道所有,他还看着她陷入困境,等待死亡。
啊,对,这也是母亲心甘情愿,甚至还衷心希望他这么做的,她的爱可真伟大啊!
父亲,她本还想着,若是所有的缘由,都只是因父亲仇恨母亲而毒杀了她,那她势必是要为母亲报仇的。
可最终,原来她的父亲也不过是个可悲可怜之人!
所以,她又算什么呢?在她和他之间的一生中,她对他们而言也算重要之人的,对吧?
“姑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还要回林府吗?”清音双手撑着下巴,坐在吴锦婳对面。
罢了,无所谓,她是她自己!
既然所有的人都并不顾及她,那么她为何不自己为自己而活,对的,在这里,所有的人不都是在为自己的心意、想法、信念而活吗?
她又何须在意别人的在不在意,何惧是否有被人眷顾,反正她从来依靠的便只有自己!
“对,回林家,还有些事,总得跟他们说清楚的。”她吩咐清音即可收拾包袱,她们马上回林府去。
“姑娘,国公爷在院子外头等着,国公爷说想见您。”小厮在屋外一丈远的地方,大声喊道。
吴锦婳皱着眉,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又寻了过来,“还请国公爷稍后。”
她走出院子外,朝着那个背对着她的人请安道:“请二爷安。”
陆懋转身望向她,垂下眼眸,看她,“怕你生气,过来道歉。”
吴锦婳抬眸看他,惊得瞪大了眼睛,只一瞬之间,似乎万物都忽然停滞不动了一般,“……”
陆懋有些无可奈何,嘴角却微弯,“怎的不说话了?”
她往后退了半步,杏眼轻轻眨动着,带上了几分疑惑,“二爷见谅,方才是锦婳太过无状放肆了。”
他轻轻地一笑,“自来,我们男子总是无法站在女子的立场中去思考你们的困境,对此,我很抱歉!”
她愣愣地看着他,有一刹那甚至感觉到喉咙的干哑,久久说不出话来。
陆懋却背手径直往廊亭方向走去,走了几步,发现吴锦婳还傻愣在原处,“陪我一同出去走走可好?”
“……好。”
他停下脚步等她上前,走到他的身侧,才又起步一同往前,“可是委屈了?还是感到愤怒?”
她缓缓地敛起那脸上的虚假笑意,脆弱和复杂便在那半阖的眼眸蔓延开来。
“回二爷的话,都有,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我身边的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立场和选择,却没有一个人选择我。”
陆懋側身看着她,“那你相同了吗?还是需要我提供我这个角度的看法给你?”
吴锦婳停下脚步,侧脸仰视着看他,“二爷与昨日判若两人。”
他轻笑了一声,“如今与你说话总得小心一些,免得又惹怒了你。”
陆懋携吴锦婳走到廊亭中间摆放的圆桌绣凳处,指着吴锦婳坐下,又吩咐人端了瓜果糕点,又沏了茶上来。
吴锦婳有些赧然,“二爷说笑了。”
陆懋此时倒是饶有趣味地看着她,拿着茶碗盖,轻轻拨着茶末,饮了一口,以便掩住嘴角的上扬,也省的这丫头又要恼。
“小姑娘年纪尚小,心思单纯,什么都显在脸上,若此刻知道他在笑她,必是又要生气着恼了。”
他柔声安慰道,“无事,咱们就一同喝喝茶,之后就派人送你回林家。”
“……谢谢二爷。”吴锦婳抬头,心中复杂和诧异交杂,不知该如何回答。
“往后遇着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不用担心,”他拿出一个玉牌,递给她。
吴锦婳看着这枚被轻轻放置在掌心中的玉牌,怔然,“对不起,二爷,昨日是锦婳放肆了。”
“这话方才不是已然与我说过了?”
“方才不是真心的,但现在这句话是,”吴锦婳低头,话出口,不免还是有种自我戳破的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