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哥哥一定会复明。”
江望榆在安慰母亲,也是在安慰自己。
“父亲在天上看着我们,父亲也一定在保佑哥哥。”
临到傍晚进宫前,江望榆特意找到孟含月,认真听她讲了两刻钟如何查看伤势是否痊愈,带上一盒新药膏,赶往观星台。
新来的那位灵台郎为人不错,从来不问为什么要一个人当值,交接时,总是和气客套。
但元极还是提前一两刻钟离开观星台,几乎不跟对方打交道。
她也没问,与他一起值守到亥时末,连忙说:“元极,你先去角院等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嗯?”贺枢迟疑着问,“很重要吗?”
她认真点头:“很重要。”
贺枢犹豫一会儿,点头答应了。
做好交接,江望榆匆忙赶回角院,一把推开屋门,点灯,翻出刚带进宫的药盒。
“元极。”她说,“脱衣服。”
第54章 不要随意说这样的话
同样的话语, 同样地不带任何歧义暗示。
贺枢很清楚,额角微疼,抬手按了按, “以后你不要随意说这样的话。”
“啊?”江望榆知道他比自己更擅长为人处世,“我刚才说错话了?可是你不脱衣服, 我怎么帮你察看伤势跟敷药?”
“我昨天叫人帮忙敷了药膏, 也看了伤势, 已无大碍,你不用担心。”
她没答话,直直盯着他的肩膀,紧紧捏住药盒。
对上她蕴满担忧的眼睛, 贺枢轻声一叹,“罢了, 只是今晚的事情, 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江望榆想了想, “孟姐姐也不能说吗?我还要将病情告诉她。”
不过短短一天,她为何突然换了称呼?
“既然这样, 不如天亮后,我再跟你出宫一起去回春堂?”贺枢说, “由孟大夫帮忙察看。”
“回春堂最近不开门。”她立即说, “由我代为转告。”
等到傍晚时分,趁着天色还未全黑,江朔华就会搬到回春堂,她哪里敢让他去回春堂。
不开门?
贺枢琢磨了一下,决定暂时不追问,见她似乎被自己转移话题,自然而然地说:“也好, 我先回去了。”
“等等。”江望榆两步跨到他的面前,“你刚才答应了,让我看你的伤势。”
她挡在门口,贺枢不能直接推开她,默了默,问:“你为什么如此执着?”
“你是为了救我才受伤。”她说,“不亲眼看到你没事,我心难安。”
果然如此。
贺枢闭了闭眼,转身坐在椅子,右手勾住腰带,轻声道:“只有今夜。”
江望榆将灯移近了一些。
烛光摇曳,他松开腰带,左侧的衣裳往下一拉,露出半边身子,肩膀宽厚,暗绿色外袍边缘搭在后背,还有一线纯白色里衣,隐约遮住紧实的窄腰。
她只看着他左肩胛骨的位置,淤青颜色比五天前浅了很多,肤色慢慢恢复健康,手臂上被木刺刮出来的两三道伤口已经痊愈,结出细小的血痂。
“我说了没事……”
贺枢刚说了开头,忽然觉得后背一凉,随即覆上一只手,掌心紧绷得平整,以恰到好处的力度,自左向右来回画圈似地揉动。
“这是孟姐姐新给的药膏,跟昨天的不一样,每隔六个时辰敷一次,三天后,淤青就能完全消散。”江望榆微微低头,认真询问,“需要我继续帮你敷药吗?”
她站在他的身边,低头的时候,靠得近了些,烛光之下,一双眼睛明亮专注,浅浅地倒映出他的模样。
她的手心紧紧贴在后背,随着她的揉动,药膏渗进肌肤,慢慢生起暖意。
贺枢浑身紧绷,迅速别开头,闭上眼睛,缓缓吐出两个字:“不用。”
江望榆以为他能找到别人帮忙,况且自己白天不得空,也不强求,说了一遍敷药的要点,指腹轻轻划了下他的后背,摸到药膏涂抹均匀的光滑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