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荑般带着沐浴后的潮气轻轻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不许再看了。”安乐声音羞涩中还有了些撒娇的味道。
天知道她刚才是被什么鬼神附体了,竟然问出了那么不知羞的话,眼下无比庆幸自己吹灭了蜡烛,驸马应当没看清吧?
一想到驸马给拿的寝衣,就忍不住腹诽。谁会把轻纱当寝衣啊!还是这么薄的,穿了跟没穿有什么区别,甚至连肚兜跟亵裤都没拿来!
沈俱怀疑惑地眨巴着双眼,睫毛扫过安乐的掌心,痒痒的,让人想要躲开。
可是眼下,安乐看着身上这件空若无物的轻纱,方才那点突如其来的勇气全部泄了下去,完全没了要逗驸马的心思,一颗心狂跳,愁得不知怎么如何是好。也不知道到底是在逗她还是折磨自己。
“你……你闭眼!”安乐眼看着驸马抬起手,作势要把自己挡住她眼睛的手拉下去,忙慌张地命令道。
掌心被睫毛轻扫了一下。
“好,我闭眼了。”沈俱怀乖乖站好,今晚似乎特别听话。
安乐紧盯着她的脸,小心又小心地缓缓松开捂住的手,那双总会载满星星的眼睛,此刻乖巧的闭着。她轻轻松了一口气,赶紧将沈俱怀转了个身朝着门口,自己飞快地冲进被窝,明明撞疼了膝盖,眼下却一丝一毫都看不出来,只觉得有一道雪白的残影风驰电掣般闪到了床上。三下五除二就将被子盖好,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在外面。
“好了。”安乐的声音软软糯糯的,甚是可爱。
沈俱怀转身便看到床上微微隆起的一团,拿起一旁的净布宠溺地说道:“头发没干怎么就闷被子里了,会生病的。”
“没事的,我身体好!”安乐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闷闷的,听不真切。
“别说傻话,快过来,我帮你擦。”沈俱怀坐在床沿,看着这小小一团,忍不住伸手轻轻戳了一下,这团子动了一下,像是要赶走打扰自己的不速之客。
两个人身上都冒出傻傻的稚气。
那一团蛄蛹着,慢慢挪到了床边。
“你松开点,被窝都弄湿了。”
“我不,反正我不怕!”
“那我怕呀。”
“啊?”安乐傻愣愣地回头看向沈俱怀,似乎不相信这是真的。
沈俱怀轻笑出声,趁她不注意,忙将她的头发都撩了出来,拿净布包好。又用被子把人包严实了,像堆雪人一样,把人摆正放在床上。她单膝跪在床上,轻轻用净布吸干发梢的水渍,手指轻柔地穿过三千青丝,缓缓梳理着。
绵软顺滑的发丝在指缝滑过仿佛潺潺流水般,让人爱不释手,一遍又一遍地尝试。
安乐暗暗骂自己没用,怎么老是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以前自己也是这么好骗的吗?
待到头发丝都干得差不多,沈俱怀才把这个小雪人放倒,又加了床被子,细心地为她掖了掖被角,“睡吧!”
她刚站起来,袖子便被安乐一把拉住,“你去哪儿?”安乐惶恐不安地问道。
沈俱怀一回头,就看到了纤细洁白的胳膊紧紧地拉着自己的衣袖,掖好的被角松开,露出了少女紧俏圆润的肩和精致的锁骨,她正不安无措地望着自己,湿漉漉的眼睛满是祈求,任谁看了都会心软。
可眼下本该心软的驸马爷想到的却是,这是那件寝衣?这……这……那刚才自己看到的是什么?
大脑嗡得一声,叫嚣着回忆起方才昏暗灯光下画面,安乐局促的站姿,那胸前的桃花?那小腹下的水墨画?原本香艳的画面此刻被脑补得有些……有些……有辱斯文!她只觉得还来不及反应那些细节,两道热流便顺着鼻腔汹涌而出。
“你怎么了?”安乐看到驸马流鼻血,忙关切地坐起身一看究竟。
“你不要动!”沈俱怀眼疾手快,一把将快要滑下胸口的被子连同里面的人死死抱住,“咳……我没事,有些上火而已,你……你好好睡觉,我哪儿也不去,哪儿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