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沈无庸,他又有何惧,他们走着瞧。
宫外天上乌云密布,黑沉沉一片。
风雨,要起了。
——
回到王府的安王立刻叫燕瞻来到书房质问:“你到底要干什么?那是你亲伯伯和你堂兄!我安王府就算势大,却也都是为了大庆,为了陛下,忠心耿耿!可你再这么肆意犯上,外面的流言可止不住了!你知不知道现在都在传你燕瞻要谋反?”
比起安王的怒火,燕瞻声音冷静:“只是传吗?”
“这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既然传了,我便将它坐实又如何?”
安王爷瞪大眼睛:“你——你放肆!你真的想谋反?”
燕瞻却淡淡扯了扯嘴角:“谋反?父亲说笑了,我只是夺回属于我的位置,怎称得上谋反?”
上天绝他的路,可他偏要将那得位不正的皇权踩在脚下!
安王震惊之下已经说不出话来。
许久之后才发出声音。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夺回属于他自己的位置?
书房的门打开,安王妃走了进来。
“还是我来和你解释吧。”
——
安王不敢相信自己当亲儿子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竟然是自己的亲侄子,更不敢相信,当年大哥之死竟然与现在在龙椅上的二哥有关。
震惊之下,安王想冲进皇宫与承正帝问个明白。
安王妃没有试图阻止他,只是平静地说:“如果你想我和你儿子死无葬身之地,你就去吧!”
安王浑身一震。
许久。
慢慢走出了书房,背影一瞬间就佝偻了起来。
“给你爹一些时间,他会想明白的。”安王妃说完也离开了书房。
燕瞻看着父母离开的身影,沉默片刻唤来青玄:“将搜集到的证据给王爷送去。”
父亲自来重情重义,二十多年前的真相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但燕瞻必须让他看清。
“是。”
……
燕瞻回到问梧院时天色已暗,屋子里点了灯,暖光的烛光透窗而出。
燕瞻揉了揉酸痛的眉骨,踏进屋子,房间里只有方嬷嬷,正抱着满满给他喂水。
见燕瞻回来了,连忙起身问候:“世子回来了,可曾用饭?厨房里还温着菜。”
“不必忙了。”燕瞻见房里只有方嬷嬷,问道,“她呢?”
“世子妃还在王妃娘娘那里,”方嬷嬷磕巴了下,连忙说,“老奴这就去请世子妃回来。”
“嗯。”
方嬷嬷这一走,满满就到了燕瞻手中。今晚满满喝饱了,精神足得很,趴在爹爹怀里一边流口水一边啊啊个不停。
燕瞻摇摇头,轻柔地给孩子擦掉口水。
……
沈芙在回来的路上收到一封密信。
从高虎手中接过来,她有些疑惑:“是谁送来的?”
高虎道:“是从李家出来的一个小厮,偷偷把信交给一个小乞丐,拜托他送到王府门口。”
李家……
沈芙忽然想起王振昌说李家已经投靠了二皇子,让她小心沈蕙。
而如今李家又送来这样一封信,打的什么主意?
思忖一会儿,沈芙将信打开,沈蕙清秀的字体跃然纸上。
“沈芙,见字如面。这是我第一次给你写信,也是最后一次。如今朝堂暗流涌动,风云又起。李家不由我夫君做主,投靠二皇子非我所愿。今日来信只为告知,此后李家属二皇子一派,我与你断绝来往,这便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写信。以后李家送来的任何信件你都不要相信,即便是以我的名义送来的。
我已经失去所有亲人,不能再失去你这个妹妹,盼余生安喜。
沈蕙。”
沈芙看完写封信,心中也不知道是何滋味。只是她好像其实能预料到沈蕙的选择。
沈蕙来的这封信应该是私下偷偷送出来的,来提醒她提防李家,提防二皇子,也提防她自己。
其实沈芙心里对这个长姐始终还抱有最后一丝期待,只是她们姐妹站在权力的两边,终究还是只能背道而驰。由不得她们选择。
沈家人已死,随着他们的罪孽一起进了地府,最后只剩下沈无庸。
她相信,很快就能送他与沈家人团聚。
将信折好放起,沈芙收回心神继续往回走。这时方嬷嬷急匆匆来找她,说燕瞻已经回来了,又在她耳边耳提面命,让她好生安抚他。
沈芙嘟了嘟嘴,她又没做错什么,干嘛要安抚他。
她只不过和王振昌说了一会儿话而已,周围都有侍卫看着,他也早知道她和王振昌的关系,以前他并不在意的。
至于太过轻信王振昌……沈芙承认,也许是小时候的经历,她对王振昌确实有一点不同寻常的信任,就像是,同病相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