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不会做来也会吟。你也做两首让我看看。”丁信诚说:“我早已在脑子里做好了。不过,我没有写出来。你要欣赏本人拙作,我就写出来。”
丁信诚坐字台边,取纸抽笔,诗写成,吟过,略加改动。他站起来,又坐到罗苡旁边,把诗递给她说:“请太太斧正。”诗题:
新婚良辰夜(三首七绝句)其一:褪下旗袍显体柔,罩胸内裤贴身留。雪肌玉背惹人眼,叫伊故意勿回头。
其二:满枕青丝散馥香,唇唇吻贴甜入肠。双峰软腻怡君醉,如此良宵愿永长。
其三:含羞不肯露娇花,定要熄灯摸境佳。却被嫦娥偷听着,微微娇喘透窗纱。
罗苡看了,红云上颊,拿起诗笺,向丁小开打去。说:“这种诗也能上口?你真不是好人,人家唐诗写新婚,我记得的有一首五言,‘三日入厨下,洗手做羹汤,未谙姑食性,先遣小姑尝。’一首七绝,‘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觉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多好!你的诗,你自己多看看,是拿我寻开心。”他说:“我的诗,句句写实,你是当事人,你仔细回忆,情景是否符合?”
罗苡说:“哼,当事人是两个,你只写我,不公平。”丁信诚说:“我的白描诗,专写给你看,所以只写你,没有写我。而且这新婚旖旎风光的诗,只有我同你两个人看,不出房门。罗苡,你要公平,我现在写一首英文诗请你指教。”
罗苡说:“你的诗,看了惹气,不要看!”她佯装生气,不睬信诚,拿起书来看。丁信诚看罗苡佯嗔的样子,别有一种可爱神态,越看越可爱,便拿起她的手,吻着说:“你现在讲不看,让我写出来,我有把握。你一定欢喜看。”
丁信诚坐在写字台边,执笔凝思,罗苡看着小说,房中静悄悄的。不到一小时,丁小开的英文诗稿写成,涂改眷清,他自己朗诵两遍还觉得押韵。
他站在她面前说:“这不是写你一个人的诗了,你不相信,你看。”罗苡说:“我不想看。”丁小开学京戏腔说白:“喏喏喏,小生有请娘子,观看了吧。”同时,配以演戏动作,拱手作揖。罗苡说:“非洲象的面皮。”
丁小开说:“在夫人面前么,面皮是老了的好呵。”京白道完,丁信诚把诗稿放在罗苡手上。她拿起一看,是漂亮整齐的手写式印刷体英文。她默读这“桑纳”体十四行诗,译成中文大意是:
窗前射入银光,喜字烛灯霓虹辉映。温柔春意,斗室满馨香。被翻轻浪,琴瑟合奏乐曲篇章。处女神悄然远去,喘息,甜蜜空间回荡。神游仙镜,幽洞探奇,同登高峰销魂殿堂。长相守,携手携老,笑容欢语久长。
这天上午,他和她笑谈诗文。出外午餐回来,丁信诚想起了他们婚后去南京,要定下的主意。于是,正经地说:“罗苡,我有个想法同你谈,请你考虑。”罗苡说:“啥想法,要我同意?”“我请你向厂方辞工,搬家去南京,避免做牛郎织女,两地相思,日子难过。”
罗苡说:“啥人想你,你自说自话。”她脉脉含情地看着丁信诚,又说:“我舍不得离开糖果厂好地方,我到南京去,没有工做,去做啥?”丁信诚说:“当家庭生产工程师。”罗苡说:“我不愿,我不愿依赖别人,我愿意自食其力。”
“当内政部长,做家务劳动,也是自食其力。家庭,是社会细胞,夫妻互助,宜其室家,谈不上啥人依赖啥人,说到依赖,应该说,我依赖你,没有你,我哪有幸福。”罗苡说:“你就是这样,讲正经,又吃豆腐,生产工程师啦,内政部长啦,我偏不生产!”丁信诚说:“像你这样体育世家运转正常的合理机器,我供料,你会不生产?说不定已经有了化工产品了。”罗苡说:“你呀,家主婆豆腐,都穷吃。”
她假嗔地起身进卧室。他起身追到她面前,拦着她。她举起双拳,在他胸前连续轻打,边打边说:“我不要听你,瞎三话四。”他说:“你打,我要你打,让家主婆打,越打我越开心。但是请你明确答复你去不去南京?”罗苡说:“我不去。”
罗苡对丁信诚迁家南京的,起先不肯。经丁信诚一再央恳,她软化了,她毕竟是爱他的,终于答应了随丁信诚一起搬居南京。丁信诚说:“你到南京去,都是为了我。要你放弃心爱的工作,离开一同做工的好姐妹,这是我的自私,我感谢。我想,我们在一起,日子过得一定很甜的,安定的。我每月工资,三口之家省俭的话,可以够用。当然,生活是穷的,但是,穷的是物质,精神是富的。我自豪,我有个好家主婆,我有人家用黄金钻石换不来的感情,我是全世界最富有的人,最幸福的人!好了,我还有六天假,我只预备提前一晚回去。”罗苡说:“那么,还有五天白相,我同妈讲一声,我送你到镇江,玩金山寺、焦山,去看浩浩的长江,吃镇江风味菜、肴肉、干丝。”丁信诚说:“还有镇江醋。”罗苡说:“我不喜欢吃醋。”丁信诚笑着说:“我想,我永远也不会有醋吃。我今晚去徐蕴昌住所拿带去南京的物件。明天坐早班火车走。”
丁信诚和罗苡在镇江度过了五天蜜月,恋恋不舍地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