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首相商容面色一滞,并未言语。
“大王何出此言?”王叔比干却是愤然反驳,“我殷商一脉自先祖成汤起,世代经营天下,自当为人王之种。外界宵小言论,纯属大逆不道,其罪当诛!”
帝辛摆手让王叔坐下:“事已至此,王叔也不必拿这话宽慰。”
而后,他又看向首相商容:“首相有何见解?”
商容沉吟片刻,谨慎回道:“老臣以为,此事还当向人师殿先行请罪,再论其他。”
帝辛惨然一笑,露出森然白牙:“首相也觉得此事有上古人师在背后挑唆?……呵呵,孤也一样。”
见大王神情不对,商容不免出言劝解:“人师为上古大贤,大王既是无意间有所冒犯,自然该当请罪。想来人师圣心宽阔……”
帝辛却是摆手,止住了首相未尽之语:“孤知自己犯了圣怒,只是因孤一人便累及殷商天下,可见上古人师也算不得大贤。孤身为天下之主,岂能向这等小人低头!请罪之言,不必再说。”
商容与比干相互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无奈:知错不改,那便是半点悔意也无。
事已至此,大王仍旧如此刚愎。殷商天下,还能有何转机!
“朝歌城破之时,便是老臣殉国之日。”
商容表着忠心,但其言语,却直戳帝辛肺管。
“首相慎言!”比干在一旁急促提醒。
帝辛却是哈哈大笑:“首相果然不愧三朝元老,对我大商忠心耿耿。”
放荡的笑声,最后演变成了一连串猛烈的咳嗽。
慢慢的,帝辛嘴角溢出了血迹。
他清晰地记起,人师殿中题写的那首诗,绝非出自他的本意。
他脑海中也浮现出清晰的回忆,那一点旖旎因何而起,又为何未敢在女娲宫中落笔。
自己堂堂人族之君,也不过是圣人盘面上的一枚棋子!
玉虚宫议事
而另一边, 元始将门下十二金仙带回昆仑之后,却也并未出手为他们恢复修为。
他只同留守昆仑的南极吩咐:“你将他们各自护送回山中静修,日后再论其他。”
而后, 他却是传信西方二圣以及太清、通天。请他们前来昆仑一叙,涉及封神大势。
其余诸圣应约前来,按次就坐。
元始也不绕弯, 开门见山说道:“前日, 我门下十二金仙在九曲黄河阵中遭劫。本尊不得已亲自下山相救, 却是遇见了文化。”
听到元始口中提及文化, 诸圣皆是下意识心头一紧。
元始注意到诸圣神情,心头暗暗发笑。果然文化前番操作,将众人折腾的不轻, 心中已有阴影。
然而, 他口中还有更让众人难以置信的消息透露:“文化同我言及,为不扰万民生计,要在明年开春之前结束这场征战。”
元始已经将这个消息消化大半,如今心情不再如先前那般郁塞, 倒是有闲心观察殿内众人反应。
此言一出,满堂皆静, 诸圣皆愕然无声。
唯有通天, “噗嗤”一下失笑出声。
他如今万事看开, 落得一身轻, 自然有闲心看戏。
太清圣人忍不住伸手按了按眉心。
他以为先前文化突如其来的操作, 已是极限。
当时自己都来不及通过轮回, 只能直接将龟智以雷霆之力封闭前世, 投入下界。
听闻元始对于灵珠子转世之身的处理, 同样也仓促的不遑多让。
太清如何能够料到, 今日还有这般后续。
不过,他又转念一想,自己似乎没有必要为此头痛。毕竟,封神之事现在已同人教关系不大。
甚至,以人教教主的立场来看,自己应当比通天更为超然才是。
三清之中唯一应该为此烦恼的,应该也只有元始一人了。终究是封神大劫成形,他门下十二金仙功不可没,元始因此费心也是应当应分。
此外,面色更为愁苦的自然就是西方二圣了。
接引面上疾苦之色浓郁的近乎要滴出水来,嘴唇微微开合,终究没能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