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自处?
“一朵花开败的时间。”
祂并未将事实告知,只是把那朵粉绿晕染的白兰花贴在他们中间,隔着花亲吻祂最喜欢的馒头,声音悲悯:
“你只有一朵花开败的时间,你救不了这个世界。”
花自然是风满楼用于传讯的兰花。
得到倒计时之后,风满楼没有和祂继续废话,只是沉着脸,将祂丢下。
没有质问祂究竟在诅咒还是陈述事实,就已经消失在原地。
风满楼真得很爱小世界的馒头,为了保护他们,分秒都不肯浪费。
祂目送馒头离开。
大概祂真得太爱他了,于是祂从兰花铸造的幻境里脱出时,眉眼依旧含笑。
此刻,祂置身地下的暗室里,身前享福着一团扭曲的血肉。
血肉的模样,说不上讨喜,也说不上不讨喜,只是不安分地蠕动着。
于是祂启唇:
“好孩子,听话,好不好?”
如果不讨喜,就将它们修剪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祂愿意将对伴侣的爱投射给孩子,但这爱意是有限度的,不可轻易触碰底线。
于是祂对孩子说话的时候态度,不算很温和。
一块扭曲的血肉开始瑟瑟发抖。
又一块扭曲的血肉,贴着它,蹭了又蹭。
温驯乖巧的孩子,在尚且是胚胎的时候,就会安抚恐惧的手足。
虽然尚且不具有具体的形态,但从血肉的表现中,可以初窥端倪。
它们是一对性格迥异的、深爱彼此的双子。
祂对自己的研究成果很满意,于是将血肉与自身融合,决意悉心温养。
祂看着悬浮在身前的雪白兰花,不再言语也不再动作,百无聊赖地数着决战到来的日子。
若干只被迫蛰伏在父亲脚边的毛茸茸,他们永远仰望父亲,于是见证了祂手中的血肉逐渐凸显生命的特征。
有的被残忍的父神虐到精神失常,表情乍看上去纯真。
有的却露出思索、钻营的神色。
……
风满楼再次见到祂, 是在苍嘉城中。
人身蛇尾的邪神,手中捏着表面斑驳的陶笛,看上去是被摔碎之后, 又被非常狼狈地重拾起碎片, 努力地拼起来。
“天音阁弟子以陶笛为信物……”周延昭脸色苍白, 见风满楼终于来了这才松一口气, “老师, 不是我把您叫来的。”
谁曾想到,周延昭一度感到可怜想要施舍的人, 其实捏死他就像捏死蚂蚁一样容易。
而就是这样恐怖的存在, 竟然也拿着陶笛出现, 想要请他帮忙把老师找来。
周延昭宁死不屈, 好在他的救兵在神暴走之前就赶来了,不忘宽慰地看着徒弟一眼,“是我自己要来的。”
他知道神肯定有任性的资本,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发难。
于是在布置镜子的时候,也有在自己经过的所有地方留下一朵兰花。
他现在的实力已经无限接近于即将飞升的地心,将与耳目无二的兰花遍布修真界各处, 很简单。
并且, 风满楼回防苍嘉城的时候, 并不只有一个人。
在遍布应天大陆的镜子的帮助下, 风满楼有序调度, 在他现身的同时,早有一批地仙也赶到了苍嘉城中,严阵以待。
“我怀孕了,你的。”
这也是祂从馒头中学到的知识。
直到两个小家伙生出了神智,变得实在过于活跃, 祂不得不制造蛋壳将他们包裹,要他们安心发育之后。
才不徐不疾地将这件事告知风满楼。
毕竟创造新生命这件事他也不是百分之百有底,自然是要得出结果后,再将事实告知。
所幸祂成功了,又有了和馒头谈判的筹码。
一时间。
无论是半空中发出不可名状低语的神族,还是得到风满楼号召,马不停蹄赶到战场前线的修士们,都不约而同地变得沉默。
有许多人似乎在等待风满楼发生,但是祂从不拐弯抹角,直接提出了要求:
“馒头哥哥要是愿意跟我走的话,我可以不要这个世界归于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