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么多那么多美好的江一眠,一一出现在眼前。
&esp;&esp;在梦里,秦霄仿佛又把这八年过了一遍。
&esp;&esp;美梦醒来时,夜幕四合,教室已经空无一人。
&esp;&esp;秦霄浑浑噩噩回到宿舍,打开门谢昀和齐岳已经睡了,他在黑夜里一眼望到江一眠的床,还和昨晚一样。
&esp;&esp;江一眠又走了。
&esp;&esp;他无力地倚在门边,拿出手机给江一眠打电话。
&esp;&esp;自江一眠从校医务室离开后,就拉黑了他的一切联系方式,他知道,但还是忍不住。总是在看不见江一眠的时候,一遍一遍打他电话。
&esp;&esp;毫无疑问,与之前打的每一通电话一样,都是占线。
&esp;&esp;手机自动锁屏,秦霄解锁,盯着通话记录里江一眠的名字。
&esp;&esp;屏幕又熄了,他又解锁,继续盯着江一眠的名字。
&esp;&esp;如此反复,直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
&esp;&esp;砰——
&esp;&esp;手机掉落,重重砸在地板上。
&esp;&esp;秦霄僵硬转身,行尸走肉一般出了宿舍楼。
&esp;&esp;外面天色未明,秦霄走在起风的林荫道里。
&esp;&esp;路灯昏暗,他摸出一支烟点燃,打火机的火苗映照着他空洞的眼眸,火苗熄灭,他深吸一口烟,深深凹陷的脸颊仿佛披了一层皮的骷髅,瘦,也阴森。
&esp;&esp;烟丝迅速燃烧,火星微亮,秦霄一口气吸了小半支,然后缓缓往外吐着烟雾。
&esp;&esp;吐完后又吸了一口,接着走在凌晨四点半的学校里。
&esp;&esp;天光大亮的时候,秦霄靠在一棵玉兰树下,瞥着江一眠骑着共享电动车进入第一教学楼。
&esp;&esp;今天只上午有一节大课,10点就会结束。
&esp;&esp;他没进去。
&esp;&esp;只在外面抽着烟等。
&esp;&esp;江一眠从教学楼出来的时候,玉兰树下已经满是烟蒂。
&esp;&esp;见江一眠扫了一辆共享电动车,秦霄随手扔掉最后一支烟,走到教学楼前,从各式各样的共享电动车里扫了一辆和江一眠同款的。
&esp;&esp;跟了上去。
&esp;&esp;晚秋的燕城,天气总是雾蒙蒙的,江一眠到达清泉三苑的时候,阳光还未穿透云层。
&esp;&esp;他把电动车停在小区门口固定停放的位置,取下头盔放进篮子里。拿出手机结束用车时,余光瞥了一眼从远处正往这边骑过来的秦霄。
&esp;&esp;还车成功。
&esp;&esp;他唇角勾了个笑,然后收起手机,大步进了小区。
&esp;&esp;这个时间点小区人少,买菜的回来了,上班的已经出门了,做饭又太早了些,难得地安静。
&esp;&esp;江一眠快走到单元门口时,故意放缓脚步,在秦霄踏入小区大门的那一刻,才抬腿迈入单元门。
&esp;&esp; 工具
&esp;&esp;江一眠踩着楼梯缓步上楼,墙面发黄斑驳,但楼梯却很干净,连粘在地上的口香糖印子都被仔细清理过。
&esp;&esp;是陈奶奶打扫的。
&esp;&esp;她如今做了手术,眼睛恢复得不错,能看得清了,又捡起了以前的活儿。
&esp;&esp;这小区是有个保洁阿姨的,但楼道却很少打扫,只做楼下的面子功夫。每天过来门卫室报个到,随便扫一下地面,然后和人唠唠嗑儿,晃悠一两个小时就走了。
&esp;&esp;这栋单元楼的楼道一直是陈奶奶在打扫,这么些年了,雷打不动。就是今年眼睛不好了,看不清了,才没法继续。
&esp;&esp;这锈迹斑斑的栏杆也被她擦得很干净,江一眠握住栏杆,微微倾身往下看去,没人上来,也没听到任何脚步声。
&esp;&esp;江一眠在三楼站了一会儿,仍旧没有任何动静,他才抬腿继续往上走。
&esp;&esp;到六楼的时候,江一眠惯例看一眼陈奶奶的房门,是关着的。他放心了。
&esp;&esp;昨天江一眠给陈奶奶报了个为期一周的夕阳红旅游团。
&esp;&esp;这一周,足够完成第九项训练了。
&esp;&esp;毕竟秦霄向来沉不住气。
&esp;&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