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雪粒忽然变得密集,吞没了远处的咿呀戏腔。
&esp;&esp;归程途中,罗观承在母亲怀中沉沉睡去,手指上的糖渍将衣服沾了斑驳的蜜色。
&esp;&esp;高挚从后视镜里看着母子俩,女人拿着纸巾擦拭,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怀里人儿的额发。
&esp;&esp;回到蟾宫,地暖烧地热烈。
&esp;&esp;高挚抖落大衣上的雪粒子,先带了观承先去偏殿换衣服。
&esp;&esp;起居室里的樟木箱泛着潮气,高挚给儿子系盘扣时,发现他后颈沾着星点朱砂。
&esp;&esp;他努力辨认,像辟邪符,可又有点区别。
&esp;&esp;问观承,只说是和姆妈画着玩的。
&esp;&esp;不再多语,高挚将孩子安顿进鹅绒被,从偏殿出来后回到经阁。
&esp;&esp;罗浮玉已经重新换上了月白道袍,头也不回道:立春之前,就让观承住在蟾宫吧。
&esp;&esp;高挚不置可否,反问:“你最近在给观承画的是什么符?”
&esp;&esp;北风撞击着檐角铜铃,丁零当啷像一首乱曲。
&esp;&esp;高挚看着她沉默站起身开始拆发髻,耳垂的翡翠坠子映着雪光,站在那里恰似一株惊鸿一瞥的绿萼梅。
&esp;&esp;你还记得当年静虚子说我这身子,其实受不住孕么。”
&esp;&esp;高挚眉头蹙起,其实这个问题也困扰了他一百多个日夜。
&esp;&esp;“什么意思?流产不是因为那盘虾圆么?”
&esp;&esp;罗浮玉在望进高挚眼底,恍惚间,那里映着十岁躲在云虬洞哭泣的自己,二十岁的她坐在罗氏最高层办公室里头顶那盏一刻不敢停歇的孤灯,最后轰然火光,大片猩红漫过了她。
&esp;&esp;突然的错觉让罗浮玉添油灯的手一顿,火舌蹿起时照亮她眼底晦涩。
&esp;&esp;她的眼神一下子多了许多高挚看不懂的东西,时而哀伤时而迷茫,下一秒又变得癫狂。
&esp;&esp;突然,高挚心里对于那个问题有了混沌的答案。
&esp;&esp;“罗浮玉,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雪。”
&esp;&esp;雪落无声,高挚一时间只听到自己的心跳。
&esp;&esp;如果雪要和他爱她这件事同时降临,那么春天永远不会到来。
&esp;&esp;“我只知道雪停了,春天就会来了。”
&esp;&esp;唇齿间蔓延了一丝血腥气。
&esp;&esp;罗浮玉还是没有回答,突然疾步走上前,手指蜷起揪住高挚的衬衫。
&esp;&esp;她急切地想用情欲的疼痛来确定什么。
&esp;&esp;抬头咬着他下唇,指尖钻进他的皮带扣,沉香木珠随着撕扯的动作滑落在地,高挚反手将她抵在紫檀案几,账册哗啦倾覆。
&esp;&esp;墨汁泼向她雪白足踝,被高挚掐着腰肢闪开,下一秒两人滚进宣纸堆,朱砂在肌肤洇开符咒。
&esp;&esp;前襟被拉扯着彻底散开,乳尖蹭过冰凉镇纸。
&esp;&esp;高挚俯身含住那点战栗的樱红,舌尖卷着乳晕打转,直到她绷紧的脚趾勾住他后腰。
&esp;&esp;“呵呵呵我一定要和静虚说,他那些劳什子药方还不如和高总做一次有用。”
&esp;&esp;高挚的喉结在她虎口处滚动,道袍系带缠住他手腕,勒出情欲的红痕。
&esp;&esp;喘息被撞碎在算盘珠相击的脆响里,罗浮玉翻身跨坐,长发扫过他冰凉的锁骨。
&esp;&esp;内裤早被扯下,湿漉漉的腿心碾着他勃发的欲望上下磨蹭。
&esp;&esp;高挚的掌心掐出她臀肉红痕,挺腰刺入半寸。
&esp;&esp;罗浮玉的指甲抠进他肩胛,在旧疤上添新伤。
&esp;&esp;完全吞入的瞬间两人俱是一颤,她仰头时喉间红绳系着的婚戒坠进锁骨窝,高挚发狠顶弄,撞得案头灯烛泼出滚烫灯油。
&esp;&esp;他掐着她下颌逼她与自己对视,身下却顶得又深又重。
&esp;&esp;罗浮玉吃痛,突然弓腰咬住他手腕,血腥味混着情潮在舌尖炸开。
&esp;&esp;鎏金香炉被撞翻在地,高挚就着相连的姿势将人抱起,罗浮玉双腿缠着他腰身,后背在描金屏风上蹭出蜿蜒金粉。
&esp;&esp;他作势要走,被罗浮玉勾着脖子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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