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不耐地打断她,“要是真惹到他,你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好下场?”
她顿了顿,像是不想再解释,语气也彻底冷了下来,“你最好祈祷他还没想动手,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电话挂断后,陈安语在凳子上坐了很久,头发早就干了。
她一直知道陆砚是个不能轻易招惹的人,却从没想过——是这种程度。
他在学校从不与任何人交好——人群对他来说不过背景,目光所至皆冷淡疏离。
这样一个人——
江小梨她凭什么呀!
现在,他只是在那里静静地站着,什么都没做,就已经压得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顿午饭,她几乎没怎么动筷子。
当天深夜,本地头条突然炸开——
“海市某酒吧门口,一名高中女生醉酒后被陌生男子捡尸。”
照片虽打了码,但熟悉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陈安语。
几天后,更大的新闻爆出——前两年哈罗跳楼女生的父母实名报案,提交了关键视频,控诉校方长期纵容霸凌。
牵涉者众,陈安语正是其中之一。
自那天起,陈安语再也没有出现在学校。
回到那天晚上,万庭西苑的客厅安静得只剩下钟表的滴答声。
江小梨伏在书桌前写作业,灯光从头顶斜斜地洒下来,落在她侧脸上,把那道柔软的轮廓衬得格外安静。
她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头发随意扎起,有几缕垂落在耳侧,随着她皱眉思考时微微晃动。
笔尖停在题卡上,她盯着一道倒推数列题看了许久,迟迟没动笔。
“阿砚。”她轻声唤他,声音里带着一点困倦,“这题我不会。”
陆砚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刚翻过一页书,听见她喊,懒懒合上书走过来。
他没多说,拿起题扫了一眼,语气低缓:“这道要构造递推式,前面有没有见过类似的?”
“有……但它是反推的结构,我卡在第一个。”
“嗯。”他点头,指节敲了敲纸角,“从后往前分项,这里看……”
他俯身落笔,嗓音温低而沉稳,带着一股刚洗完澡的潮湿气息。她也往前倾了些,额发擦过他的肩膀,碰得她耳根轻轻发烫。
“懂了吗?”他停笔,侧头看她。
她没有回答,眼神却定定地落在他脸上。
“没明白?”他又问了一句,眉心略动。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却还是没看题,而是慢慢抬起眼睛看他。
两人靠得很近,她一说话,呼吸就擦过他下颌。
陆砚愣了一瞬,没躲,也没退开,目光落进她的眼底。
那是一双清亮的眼睛,眉目柔软,神情却带着几分隐约的执拗。灯光里,那点湿意像是亮晶晶地浮着,藏了点不该说出口的情绪。
“看我干嘛?”他嗓音低了些。
“你睫毛好长。”她忽然说。
他轻轻一笑:“……跟这题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她撑着下巴,语气淡淡的,“但刚才我卡题的时候,忽然想看你一眼”
“然后?”
“然后就什么都听不进了。”她歪了歪头,“你长得太好看了,美色误人~”
陆砚停了下动作,把笔随手放下,语气淡淡的:“那我是不是该帮你算算,这题到底浪费了你多少时间?”
她笑了一下,仰头看着他,语气像是开玩笑:“你现在靠得这么近,是不是故意的?”
他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客厅陷入短暂的沉静,只剩下钟表咔哒咔哒地跳着秒。
她没有闪躲,也没有继续说笑,只是直直看着他,小声说:
“我想亲你。”
他眸光一动,没说话,只低声问:“不写题了?”
江小梨点头,很认真地说:“不写了。”
“我现在只想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