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婉有些想瞧他,又有些不想瞧他。
这人生得太漂亮,叫人看上两眼就有些失魂。
届时他再起个坏心,想诱着她得寸进尺些什么,她便只有照做的份了。
寻常只听人说女子将男子迷得神魂颠倒,走不动道,到她这好像反过来了一般,回回被沉烈勾引地不成样子。
沉烈见她也饱了,便随手将她发愣捏在手里的碗往桌边一扔,将人拉回怀里坐下,低低道:“亲一会儿总可以?”
他总爱这样懒懒地看人,眸光被长睫垂覆下的阴影隐约盖住,有些像隐于山林的青湖。
潺潺水波,撩人心魂。
说起话来,也是如风轻轻扫在人耳侧,缠绵得很。
“阿婉。”
沉烈轻轻在她脸上落了一吻,又在另一颊上一吻。
“阿婉。”
脸颊上的试探逐渐往唇侧凑,接连落近来。
“亲我。”
郑婉被他这般痒痒地蹭着,本就是有些难耐。
顿了一会儿,索性心下一横,勾着他后颈将人拉近了来,直接印了唇上去。
若说亲吻与欢爱,郑婉倒着实分不出哪个更让她沉迷些。
不论唇舌还是下孽,总归是两个人全尽地缠着对方,有种不同个体欲和为一的沉沦在。
吻得尽兴了,喘息中也都是对方身上的气息,即使汗淋淋地气喘也不愿分开,只一味凭着本能转换角度,想着能怎么再更近一步,蹭地唇角也都是湿漉漉的,津液缠绵,尝起来有种细密的甜。
听不见旁的声音,辨不清危险的到来,仿佛一切理智都被碾压,只剩人原始的欲望。
亲吻于她,本就是一场放逐心魂的交媾。
琳琅灯下,久久难安。
直到一方先找回一丝理智,才抵着对方的额,暂且分隔了开。
郑婉眼下一张脸特意遮盖了容貌,却总有种莫名的气质在。
双眸潋滟,微喘不宁,唇也被他碾得有些红肿。
雾蒙蒙的灯影里,仿佛是引人越陷越深的临水清花,一个不注意,便要跌到青幽幽的潭里去。
于她,沉烈总是有些难以控制力道。
身体的状态逐渐危险。
沉烈垂眸,挡住了自己的心猿意马。
他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几步放回榻上,“你先睡吧,阿婉。”
青年出去的步伐瞧不出太多端倪,郑婉垂眸坐在塌边半晌,抿唇起身,坐回镜前,慢吞吞除去了脸上的东西。
···
在南防修整了几日,大军随行所需的粮草也逐渐集结完毕,派去了送往前线的路上。
完颜琼观察着众人的伤势恢复不错,也便下令启程赶往雁门关。
多日赶路下来,军中也是相安无事,瞧着下头的兵每日倒是打着招呼越发熟悉起来。
军营里的男人,最爱听的也就是打仗的那些事,你讲讲你的,我聊聊我的,前一个人提着灯讲夜闯羌族营,后一个人连比带划如何勇度平阜关,几个来回下来,就能熟络地跟亲兄弟一般。不过这几天的功夫,性子外向些的便已开始闹哄哄地勾肩搭背起来了。
就连军中地位较高的校尉也都逐渐放下了彼此成见,日日凑在一块交流些带兵之法。
而这一番变化中不可小觑的,还是吴安。
自那日他支着个摊子煞有介事给人瞧完病后,被他诊治过的人心下不免仍有些不牢靠。
总归那晚是赶鸭子上架,着急吃饭才乘了他的贼船。
第二日闲来无事,便有人放不下心,偷偷摸摸又去找军医瞧病。
一掀开医帐帘,话还没说出口,便见悠哉悠哉坐在躺椅上的少年,还有坐在他旁边浑身不自在的军医。
几目相对,难免有些尴尬。
那吴安倒是没半点不自在,笑眯眯道:“坐下给人瞧瞧吧,若有什么叁长两短,我就在旁边等着认罪。”
几人悻悻一笑,下意识退了几步想跑,不想吴安身边那侍卫来无影去无踪地,不知什么时候守在了帐外,冷不丁将人拦了下来。
他瞧着有些愁眉苦脸,只是叹气,“几位兄弟,还望别让我难做。”
羊入虎口,几个人几乎是被架回了医帐里头,按着把脉。
一个接着一个诊治下来,原本憋屈着敢怒不敢言的军医却逐渐眉目松解,时不时转头看向少年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奇异。
几人虽摸不着头脑,却也隐约明白是个好苗头,便总算放下心来。
从那日后,吴安倒还是照常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只是身后时不时多了个军医跟着,请教这请教那,俨然一副拜了师的模样。
完颜琼看在眼里,目光越发有些复杂。
一众人等日夜兼行,赶着行了十几日的兵,眼瞧着也到了要关附近,完颜琼便根据地图择了个傍山隐蔽之处,下令先停军支帐休整。
军兵各司其事,匆匆而有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