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将自己的命魂燃烧殆尽,以激活剑符的终极形态!”
陆寒手中的玄铁剑“当啷”一声坠落于地。
他奋力挣脱神秘女子的手,向小哑巴狂奔而去,风声如刀割般灌入喉咙,他大声呼喊:“小哑!快停下!你疯了吗?”
小哑巴却仿佛充耳不闻,头也不回。
他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仿佛被金光逐渐融化。
然而他的声音却愈发清晰,带着一种释然的解脱,他说:“师兄常说,剑是斩断命运的利刃。但此剑,需先有人断己命。”
金光逐渐凝聚成一道擎天般的剑柱,直指天空中翻滚的黑洞。
剑柱所经之处,散逸的灵气开始回流,仿佛被一只无形之手重新纳入天地之间。
陆寒距离小哑巴仅剩三步之遥,但此刻少年的身影已淡如即将消逝的云朵。
“师兄……”
小哑巴最后一次呼唤他,声音轻如落在剑刃上的雪花。
“我现在能说话了……对吧?”
陆寒指尖几乎触碰到少年的衣角。然而就在他触及的瞬间,那片衣角化作星屑,消散于剑柱的金光之中。
他一个踉跄跪倒在地,手掌按在小哑巴刚刚站立之处。
那里还残留着体温,夹杂着血泉的腥味,热得他眼眶湿润。
天空中的黑洞发出刺耳的尖啸声。
剑柱与黑芒碰撞之际,陆寒听到小哑巴的笑声,清亮如山涧泉水:“师兄,看……我帮你劈开了……”
话音戛然而止。
陆寒抬头时,剑柱已深入黑洞深处。
小哑巴的身影彻底消失,只留下半块被烧焦的剑符残片,静静地躺在他的脚边。
归墟镜在他掌心剧烈地颤动,镜中映出了小哑巴童年的回忆:被人口贩子捉住时咬断舌头的倔强,被他拾起时笨拙地递给他野果的情景,以及每次他练剑时,小哑巴在地上画出的那些歪歪扭扭的剑招——每一笔都刻着“师兄”二字。
“不要啊——!”
陆寒的怒吼声在血光笼罩的穹顶上回荡,震得房梁上的尘土纷纷落下。
他迅速抓起脚边的剑符残片,手指因用力过猛而变得苍白。
远处传来一个神秘女子的惊呼,但他已听不清。
他只看到天空中的黑洞逐渐缩小,剑柱发出的金光也逐渐黯淡。
不知何时,他的玄铁剑又回到了手中,剑刃上覆盖着一层冰晶,那是他的眼泪在剑身上凝结成的。
这时,主殿外突然响起巨大的轰鸣声,震得人耳膜几乎要破裂。
陆寒猛然转头,只见原本被摧毁的殿门处,不知何时涌进了一片黑雾。
黑雾中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还夹杂着魔纹虚影的残余波动。只听那声音说:“无用的……即便逆命剑符全部烧毁,宿敌的转生……也仅剩最后一步了……”
陆寒紧紧握着手中的剑符残片。
他的双眼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喉咙里涌起一股腥甜,那是他强忍的悲痛。
小哑巴的余温仍在他的掌心,逆命剑的剑鸣声在他耳边回响。
他抬头望向天空中缓缓闭合的黑洞,又低头看向脚边那半块剑符,突然间,他笑了。
那笑容冷酷如血泉,锋利如剑刃。
“我倒要看看……”
他的声音虽低,却如同雷云中滚过的雷声。
“谁的命运,该被劈开。”
主殿穹顶的血光剧烈摇曳,陆寒的手指深深掐入青砖缝隙,指节因用力而变得苍白。
他凝视着脚边那半块焦黑的剑符碎块,小哑巴最后的话“为了你……值得”,仍在耳边回响,如同一根细针刺入头顶。
玄铁剑在他手中变得炽热,剑脊上凝结的冰珠“啪嗒”一声坠落,摔成了一小堆冰晶,这些冰珠,正是他刚刚失控流下的眼泪所化。
他突然想起,小哑巴总是蹲在铁匠铺前,用树枝在泥地上画剑招。那些歪歪扭扭的线条,最终总是汇成两个字:师兄。
那时,他以为这只是小哑巴这个小少年笨拙地讨好自己,现在才恍然大悟,原来小哑巴每一笔画,都是深深刻入骨髓和血液中的一种执念。
“逆命剑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