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面部动作。
他缓缓地在板子上画了一个叉,青灰的手背摆了摆。
“我不想说丧气话。”
同尘一向自持冷静,但当他看见赵梧树的蓝紫色的甲床时,眼泪还是滚到了眼角。
同尘抬手擦了一下咸湿的泪。
“但如果叶桐以后见不到你了,他会恨自己也恨我一辈子的。”
赵梧树扯动了一下嘴角。
胶管子插在赵梧树鼻腔,一边青白的手腕上挂着针,他已经很难行动了,赵梧树强行打起精神来。
赵梧树在板子上写字,手没有力气,字也是断断续续的,如强弩之末。
——不会死他还没回来
因为他还没有见过叶桐长到20岁的样子,还没履行幼时许下的陪伴过一辈子的承若。
同尘抹掉眼角的泪。
“好,你要是说到没做到,我就把这里的监控都拷贝出来给叶桐看。”
隔着病号服,赵梧树消瘦得肋骨清晰可见。
他努力地摆摆手。
当他呼吸时,同尘才能看出活人的迹象。
护士按铃,催促他应该离开了。
同尘走到门边,又顿住,留下一句话。
“你坚持过来了,就自己去找医院删掉,我当不知道这件事。”
在护士进来之前,同尘隔着厚厚的防护服,似乎听到了一声嗯的应答,同尘再隔着护目镜回头看,赵梧树已经倦怠地闭上眼。
医学电子仪器精密运算,绿色波线在频幕上走动。
第34章
“那段时间, 生了一场小病。”
赵梧树膝盖一直跪着,被冷冰冰的大理石磕得有点痛了,但他不敢冒言。
赵梧树显然察觉到自己走在叶桐愤怒和心疼的钢丝边缘, 心疼占据了绝大部分。
他大可以把自己说得更惨一点,这样叶桐可能会怜惜他。
但赵梧树没有卖可怜,他希望叶桐过的开心些。
靠着对方担心焦虑换来的和好, 不是一个爱人该做的。
“但我后来恢复的特别好, 复查的时候医生都说我是全院最自觉的患者,壮的和一头牛一样。”
赵梧树把脑袋汪叶桐的手里拱了拱,真像一只黑色德牧撒娇。
叶桐向下睨了一眼。
高高在上的视角能一眼看出他宽肩窄腰, polo衫的袖口解开两颗,衣服包裹里的蜜色肌肉若隐若现。
叶桐瞪赵梧树一眼。
赵梧树讪讪, 靠男儿美色转移注意力失败了,还被叶桐敏锐地洞察。
“你知道我为什么提起这件事吗?”
叶桐挑他下巴, 赵梧树摇了摇头,没说话。
他心里也微微疑惑, 明明他一康复就把监控删掉了, 私人医院较好运作,赵梧树花了笔钱就堵住悠悠众口。
难道是同尘?同尘最了解情况,但同尘一般憋得住秘密。
他也怀疑是不是路千里和文赫喝得酩酊,把秘密全抖落出去了。
赵梧树甚至想到了自己爹妈,按说他爹妈没有动机告诉叶桐这件事。但万一他妈一激动,想要和叶桐扯一扯贡献和牺牲呢?
不是没有可能。
他妈特别爱道德绑架别人, 幸亏赵梧树道德观摇摇欲坠。
“是银行卡。我去给你买礼物,偶然想到了那张卡,查了账单。”
叶桐捏住赵梧树的下巴,轻轻摩挲了下, 神情不明。
“汇款很有规律,偏偏今年冬春时间错乱了。”
如果不是他偶然查到卡,今天赵梧树又心慌自己暴露了,他能被蒙在鼓里一辈子。
赵梧树一捏拳头,果然是细节决定成败么。
叶桐察觉到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懊恼,气极反笑。
嫌疑人不仅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犹嫌自己的作案不够完美。
“没有什么想说的?”
叶桐问。
“嘶——还真有,”
赵梧树神色认真,
“膝盖麻了,能不能换一只腿跪?”
他在自己公司屈膝危谨,赵梧树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爱伴侣又不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