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
“镖局不会对老人家也动刑吧?”缪盈问。
“我看袁拂那副样子,他倒是想。但嘉月峰说过会盯着这桩案子,他不敢做得太过分。”白锦溪道,“那细剑普通到,连水龙吟最低级的弟子都不会用。十文钱一柄,你我年幼练功时可能会耍上几回。”
孙荞和缪盈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看向甲板的洞口。
江风吹得孙荞发冷。她忽然问:“为什么田小蓝和凶手会出现在你们的船上?”
白锦溪:“这也是我想知道的。”她靠在桅杆上看孙荞,“孙荞,水龙吟继续帮你找你的孩子。但我有一个请求。我想知道昨夜到今天早晨,田小蓝做过什么,去过哪里,跟什么人见过面。”
缪盈:“昨夜她见过我俩,但我俩之后回了客栈,她在家里发生什么,我们怎么知道。”
白锦溪愣住了:“你们住客栈?”
缪盈:“不住客栈,难道住你们水龙吟?”
白锦溪:“孙荞来了云照城,怎么袁氏镖局没接你到家里去?你不是袁泊的妻子么?”
她打量孙荞,片刻后才低低一笑:“原来如此,你过得也不怎么样。”
缪盈被她的态度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白锦溪!你……”
不料孙荞拦住了缪盈。
“我答应你。”孙荞说,“我可以为你去问袁家的人,昨夜到今晨,田小蓝发生了什么事。但你打算怎么帮我寻找两个孩子?”
她问出这个问题时,白锦溪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很久。
缪盈察觉到了,包括自己在内,孙荞见过的每一个人,都不相信那两个孩子还活在世上。她不信,袁拂不信,就连现在的白锦溪也不信。白锦溪只不过知道这是孙荞最大愿望,便拎出来吊在孙荞面前,吸引孙荞往前走罢了。
愧疚让缪盈心中难受。她握住孙荞的手,听见孙荞说:“我把他俩模样画出来给你,你要多少张?”
白锦溪速来冷漠不讨喜的目光,都在这句话里变得无奈了。“一张就行,我来拓印。”她回答。
这一夜,缪盈趴在桌上仔仔细细地根据孙荞说的话,画出袁新燕和袁不平的样貌。
她画完了,决定把两人的特征也一并写上:“哪儿有痣,哪儿有疤痕,你还记得么?”孙荞答什么,她就写什么,写完仍觉不够,“多高?年纪呢?新燕五岁,不平几岁了?”
孙荞:“不平十岁。”
缪盈:“十……十岁?!”
她猛地抬起头来,声音都变调了:“你和袁泊六年前成的亲!”
孙荞拿着袁新燕的画像,目光温柔,语调也变得温柔:“不平是袁泊在运镖路上捡回来的孩子。”
袁泊时常跟镖师们一起运镖。七年前,他还是个不太熟悉镖局事务的年轻人,跟着老镖师运镖出门,在山路边上看到了趴在溪水里的一个小孩。
镖师们把孩子救起,发现他多日未进食,十分虚弱。车上仍有重要的镖,老镖师们全都不愿意带上这个孩子。山中恶匪多,万一这孩子跟恶匪有关,一时善意会酿成大错。
那孩子话也说不清楚,昏昏沉沉中紧紧抓住袁泊的衣角。袁泊心软,在驿站主动脱离镖队,打算先救活眼前的小孩。
半个月后镖队回到驿站,袁泊和那精神爽利的孩子就在路边等候。他们汇入镖局的队伍中,抵达了云照。
袁泊本来想把孩子带回镖局,但袁野不允许。非但不允许,他和田小蓝的决然态度令袁泊都罕见地生起气来。
最后,始终不想跟大哥起冲突的袁泊,把孩子托付给云照城中的朋友。他时常去看望孩子,教他一些拳脚功夫,为他起名:不平。
孙荞听袁泊提起过不平的事儿。袁泊决心离开镖局那天清晨,披着露水来到好友家中,带上不平一同往英州城去找孙荞。
缪盈从未听孙荞提过这些事,仿佛这些根本不重要,不值一提。
“你平时说起不平,我完全听不出异样。我以为他就是你的孩子。”缪盈说。
“他确实是我的孩子。”孙荞答。
缪盈叹气:“幸好捡到他的是袁泊。为人父母,怎么如此狠心,七年前他不过三岁,他们竟然把三岁的孩子丢在溪水里!”
孙荞又拿起袁不平的画像。画上的少年有一双粗浓的眉毛,压得眼神有些忧郁。
“是在嘉月峰下面捡到的。”孙荞说,“我跟袁泊还说起过,他说不定是嘉月峰里某位女弟子偷偷生下的孩子。”
此夜的袁氏镖局正在忙碌地布置田小蓝的灵堂。
镖局里都是熟悉的自家弟子,袁野没再哭了,只是偶尔走过来看看田小蓝的棺材,手很轻地拍几下。
有弟子通传,客人到了。
随着那位客人的到来,灵堂里外的弟子们都悄悄隐遁,没了踪影。一时间,厅中只有两个面色阴沉的中年人。
来者正是嘉月峰的宗主,裴木森。
裴木森肩膀宽阔,有一张板正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