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买来,做什么?”江寻的声音有些哑了。
陆长野懵了一瞬,低着头委屈巴巴地说:“我不知道,我不敢给他,他不会收的。”
酒桌上的喧嚣简直像是要冲破云端,夜晚的蝉鸣像是发了疯似的歇斯底里起来,晴空万里,漫天都是充满了希望和浪漫的星星。
这种掺杂着烟火气息的生活,是江寻最喜欢的。很可惜,自己的病不允许自己去触碰酒精这种东西,这玩意儿是种兴奋剂,能让人胆子大起来,可以说出平常不敢说出来的话。
有时候他很羡慕别人,很想知道喝醉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想借着酒劲把一切情绪宣泄出来,然后一觉睡去,什么都忘了。
他想知道,阿野现在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在喝烂醉的人眼里,这个世界又是怎样的模样。
隔日。
摄影师鼻青脸肿地走出房间,太阳高高挂起,江寻躲在阴凉下,抱着琴弹着新写的和旋。
“怎么已经这个点了,我还说去拍猴子的。”摄影师苦逼道。
江寻笑了声,额发稍稍遮住他的眉眼,“这可不是个好主意。”
“咋啦?”摄影师在躺椅上坐下,拆开面包嚼起来。
江寻往后山的方向看了眼,“那对小情侣早上去爬山,给猴子把背包给抢了,手机还在里面,这时候哭天抢地地叫人去帮他们找。”
摄影师哦了一声,点了支烟,“谁叫他俩昨晚秀恩爱的,对了,昨天我看那姓陆的小子抱着你哭,你俩以前认识吗?”
江寻轻轻拨弦,“前男友。”
“卧槽。”摄影师嗟叹,“怪不得他昨晚那么激动,合着是吃醋了。”
他看向陆长野的木屋,“他是没起,还是出去了?”
“都去帮着找包了,你是最后一个起的。”
“那咱们也去吧。”摄影师提议道。
江寻看了眼天色,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他其实不太想去,可又看了眼身边那些打开的信纸,每一份,他都认认真真地读过了。
原本以为那些信里一定充斥着陆长野满腹的心事,一定与他们之间纠缠不清的感情有关,可里面的内容,却只是一些琐事。
写他找了个什么样的工作,写遇到了什么样的客户,写天气,写海边的风景,写涨潮时的沙滩和海里翱翔的鱼。
每一个文字都带着闲谈的味道,全是美好的事物,只字不提他的艰辛。
但江寻莫名的,就是能从那些文字里看出艰辛来。
他知道,为了逃离那个家,阿野一定很辛苦,很努力。
为了开始新的生活新的人生,陆长野耗费了所有的力气。
他是真的想要重新开始,真的想要与家庭与过去划清界限,江寻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看到了那个疯狂想要回到过去,回到那个美好家庭的自己,这时候的陆长野,也在疯狂地想要逃离家庭。
江寻很明白,想要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不是那么简单的,不管陆长野再有天赋,他也要面对客户的刁难和上司的苛责,很辛苦很辛苦地建立起崭新的人生。
他放下琴,将新写的一封信从包里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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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我真的想不通,老板娘都千叮万嘱地叫你们别来后山,你们干嘛非得跑来。”陆长野抱怨道,他们一行人在山里搜寻,希望那些猴子可以在玩腻的时候把包给他们扔回来。
可陆长野转过头,却看到那对小情侣手牵手像是在闲逛。
他脸色顿时变了,咬牙切齿地骂道:“我们在帮你们找包,你们在谈恋爱是吧!还找不找了!”
其中一人不耐烦地道:“这不是找不到吗?干脆别找了,我们想去刚才路过的那条小溪看看。”
陆长野忍不住骂了脏话,气急败坏地说道:“真是有病,之前哭着要找,现在又不要了,耍咱们是吧!”
他叫着其他人一起回去,可大家都有点累了,似乎也想去那条小溪边上玩玩水。
背包客这时候望了眼天,面色沉重,“我建议大家不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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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这地方不错。”摄影师看到这道溪流,眼睛都放了光,“你能等我一下吗?我想拍几张。”
江寻有些犹豫,但在对方再三劝说下,他只好跟着去了。
这处山脉未经开发,只有前面一部分才属于度假村允许的参观范围,因为山中天气多变,加上还有野猴子,很多事情不能预测,可这么些年来,这里也没出什么事故,老板平常也只是叮嘱几句,让他们最好不要过来。
自从出了被野猴袭击的事情,江寻也是有些后怕,他其实是不想来的,奈何摄影师再三邀请,让江寻感到很是头疼。
他原本想给陆长野打个电话,劝他们回来,可山里树林茂密,信号差,他打了几次都没打通。
这时候,摄影师又强烈要求他去到溪流中央,说是想给他拍几张照片。他刚想拒绝,摄影师不顾他想法地,直接把他拉到中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