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力气，沉重的眼皮如同被千万斤巨石压着，终于颤了颤，缓缓睁开了一条缝隙。他看到了一丝光亮，微弱却温暖，像是黑暗中的一盏明灯。

在柔和的光晕中，一个模糊的面容逐渐显现。随着视线慢慢聚焦，他终于清晰地看见——那是一位男子，俊朗的面庞轮廓分明，眉目如画，鼻梁高挺，薄唇微抿。他长得很好看，好看到让周彦有一瞬间的失神。

周彦甚至想要伸出手去触摸那张脸，指尖刚刚动了动，就被一只温暖的手掌轻轻握住。那个人引导着他的手，缓缓抚上了自己的脸颊。

他看到了这个人的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但周彦的耳边却一片寂静，什么也听不到。

他在说什么呀？怎么会听不到？周彦的眉头微微蹙起，心中涌起一丝焦急。他想要去听，想要活动一下身体，可太累了，整个身体如同被巨石碾压过一般，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强烈的疲惫感。这种疲累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让他很快又闭上了眼睛，意识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

九山看着周彦的眼睛又缓缓闭上，微微垂下了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怎么样？”看到九山出来，傅词立刻问。

九山摇摇头，“刚刚醒了一小会儿，但是意识还不清醒。”

傅词透过门缝看去，看到躺在漂浮在黑色池水里的周彦，现在周彦早已不是最初的模样，他身上布满了黑色的花纹，那些花纹像是在一根藤蔓上盛开了无数朵黑色的鲜花。有些鲜花是含苞待放，有的鲜花已经完全盛开。

“你不回公会一趟吗？我听说同光出事了。”傅词倚靠在门前，身形略显佝偻。

神纹像是维持他生命力一样的东西，现在他的神纹消失了大半，他的生命力也如同风中残烛。

九山神色一凝，“出了什么事？”

“具体不知道，我也是听别的玩家说的，好像有一群玩家正聚集在同光公会那边，说同光的人抓走并杀害了其中一个小公会的会长。”

九山皱起眉头，“是同光干的吗？”

“这个我哪知道，你可以回去看看，暂时把他放在这里，有什么事我可以通知你。”

九山想了想，随即说道：“我去看看，有什么事情联系我。”

傅词点点头，这个房间在神纹公会的最高层，是会长所在的地方，没有允许起他玩家不可能到这个地方来。

九山走后，傅词关上门，感觉有些累了，坐在门口台阶上，他看着自己的手臂，原本属于女人光滑白嫩的皮肤现在都变得有些暗淡，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褐色的斑点。

他的皮肤已经开始老化，身体也不行了，他还没有去看过镜子，他也不敢看，他感觉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奇丑无比。

衰老，这是一种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

忽然，一道阴影落在了傅词的前方，傅词抬起头，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空？”傅词惊愕地试图起身，然而双腿如同灌了铅般沉重。他勉强撑起身子，却因重心不稳踉跄一晃，整个人如同风中残烛般歪斜，重重摔倒在地。

但是傅词还是挣扎着扶着旁边的墙壁站了起来，一脸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瘦高青年。

这个人在刚刚加入神纹的时候是傅词比较看好的，因为他像是专门为神纹公会打造的玩家一样，不管是处理什么问题都非常的便捷迅速，而且非常的有胆识，傅词欣赏他，特意让这个新手玩家跟着自己一起。

但是没想到他没跟自己几个副本，就死在了一个副本里。

如果要不是后来九山告诉他关于空的事，他完全无法想象，那个早已经死去的青年会是连无面者都忌惮的空。

“你现在的样子，与我最初认识的傅词大相径庭，我甚至都怀疑，你还是傅词么？”空看着苍老的傅词淡淡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