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把她关起来,让她看不到蓝天,呼吸不到外面的空气,她才能比较、领悟出来在他身边的好。
但他不会主动地把她从这里接出去,他的自尊不允许,他的权衡利弊也不允许。
他了解段焉,她如果不是心甘情愿地自己想出去,他就得不到她的心甘情愿。
所以,他今日过来,是来验收结果的。但他不急,如果这次不行,那他以后再来。
不过他不会像以前那样,让她在这里自生自灭了,他会给她的狱长下达指示,要对她进行特殊关照,关照到她视这里为炼狱,一心想要逃离才好。
虽然对第一次验收,薛天守没抱什么希望,但他不能连人都见不到。
他侧目直接问麦如则:“所有犯人都在这里了吗?”
这是个明知故问的问题,怎么可能都在这里。麦如则不再抱有侥幸心理,她把心一横,做了决断,只要上将过问段焉的事,她就有什么说什么。
这是麦如则在权力旋涡中的生存经验,不揣测上峰,实事求是才能度过难关。
想清楚后,麦如则回道:“不是的,还有一部分在监房,一部分在后厨做工。”
狱典长马上补充道:“后厨那里油烟重,所以没在巡查的范围内。”
薛天守看了狱典长一眼,嫌他碍事:“女监狱长陪着就好,其他人都去忙吧。”
上将发话了,谁敢不听。狱典长离开前看了麦如则一眼,提醒的意味明显,提醒她打起精神,把这尊大佛陪好,再好好地送走。
人一走,上将直接问道:“上次让你们去军部接的女犯,她人呢?”
终于还是来了。
麦如则:“她换了新的监房后,在半夜把同室狱友给杀了,刚被关了第一轮禁闭,后续第二轮的惩罚还没来及执行。”
薛天守一时没有准备,消化了好一会儿这段信息量极大的回话。
杀人让他略过了,他的注意力全在关禁闭上。
“哦,关过禁闭了?”
麦如则如实道:“是,根据狱律,关了五级禁闭室。”
薛天守刚看过男监区的五级禁闭室,他想,两个监区该是一样的。
他问:“关了几天?她没撞门?”
麦如则老老实实地:“按规定关满了十天。当值狱察没说她有撞门的行为,被放出来后,也没有在其额头上发现撞过的痕迹,应该是没有。”
“带我过去。”上将说话的同时,脚下已启动。
麦如则快倒几步,在前面带路。
麦如则把那十日接触过五级禁闭室的狱察都叫上,几人来到“楼下”。
这里的布局与之前男监区那里差不多,只是没有电击床。
薛天守一眼就看到了最角落里的五级禁闭室,它肃穆阴森地矗立在那里,泛着寒光,越走近它越觉得冷。
与刚才在男监区看到的感觉不同,薛天守的步子越来越慢。
他站在门前,命令道:“打开。”
麦如则亲自打开了厚重的特制门。里面什么也没有,这也是薛天守第一次见到禁闭室的内部,果然是小到躺不下。
他向前两步,站得更近地观察着。
还真让他看到了一些东西,他蹲了下来,发现是女人的指甲。连肉带血的,应该是奋力挠门所致的脱落。
虽血迹已干涸,但一看也知是近期留下的。
“最近,在她前后,这里还关过别人吗?”薛天守看着那断甲问道
。
麦如则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还是如实答了:“没有,近一年都没有人被送进过这里。”
闻言,薛天守把那断甲拿了起来,放在了手心里。他有洁癖的,确定了是段焉的,他才会碰。
都说十指连心,指甲掀了也会很疼的吧。她那么能忍的人,也会受不住,做些让自己白白受伤的无用功吗?
薛天守往旁边的门板看去,那上面密密麻麻的抓痕与挠痕,还有陈旧的没有清干净的血迹。
这不是一人所为,是许许多多曾被关进过这里的犯人共同制造的。
薛天守摸着这些触目惊心,感受着那些绝望,哪些痕迹是她留下的呢?
他把断甲握在了掌心里,起身问道:“她为什么会杀人?”
“她杀的是她那个监区的老大,之前,老犯人欺负新人,那个老大怂恿手下打她。她可能受不住了,就把人杀了。用的是削尖的牙刷,划了对方的脖子,最后还挑衅地把牙刷插在了死者喉咙的正中间。”
麦如则看出上将对此人、此事的上心程度,她把更多的细节主动说了出来。
打她啊,打到了什么程度,竟让她动了杀心,还在尸体上用了震慑的手段。
她不是挺能……不,她一向是用脑的,她只是学东西快,有些急智又够狠,却从来都是没有什么武力值的。
她那细胳膊细腰的,她能打得过谁呀。
薛天守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