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瓮声瓮气道:“小海姐,你若是喜欢,你可要养它?”
说着,他拨开云雀的翅膀,这只云雀身上满是血迹,奄奄一息,它半睁着眼,许是血迹斑斑,乌溜溜的眼透着铁锈般的棕红,简直惨不忍睹。
它却还伸着脖子,朝着贾想一昧地叫着。
小海瞅了眼神游天外的贾想,捧过云雀,送到贾想眼前。
“我瞧这鸟儿通灵性,一直朝着祭司大人叫唤着,说不定,更想要您呢!”小海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青年不懂少女腼腆情性,他只是欣喜道:“哎呀,我捡到它时,它叫都不肯叫,我都以为这云雀不行了,熟料一见着祭司大人,便活泼成这样!”
“祭司大人,云雀可是一个好征兆呀!”小海笑眯眯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少女娇俏浓郁得不像话,生机勃勃的模样,与手心中半死不活的云雀对比明显。
“绿洲逐渐萎缩,鸟兽们都跑了,去年都见不着半点踪影,今儿落了一只,是要好转的兆头吧!”有路人见了他们的情况,热情地笑着,还想去戳云雀的小脑袋。
贾想制止了那根手指,狐疑地打量着这只瘦小的云雀,犹豫片刻,慢吞吞地将手掌盖在云雀身上。
太小了,半只手掌都不到。
小海见贾想把手放在云雀羽背上,五指修长,骨节分明,养尊处优的玉白手掌,淡淡青筋又显露着主人潜在的力度。
她脸颊微红,熟料那只病怏怏的云雀猛地一弹,柔软的触感把小海吓了一跳,手一颤,眼见云雀就要跌落掌心之外。
贾想另一只手迅速伸出,托扶起云雀,将云雀合在自己的双掌中,慢慢捧到心口处。
小海慌慌张张道:“都赖我,鸟儿可还好?”
贾想半垂着眼,轻轻打开手掌,其他人心惊胆战地探出头,八只眼盯着这只可怜兮兮的云雀。
云雀身躯起伏剧烈,比他们还要惊愕,整只鸟恨不得塞进贾想的衣袍中,嘤嘤地叫唤着。
贾想被云雀的姿态逗得轻笑一声:“白叔那儿,治不治鸟兽的病症?”
小海回过神:“治的治的,哎呀我们快些过去吧!可别耽误了!”
她与其余人招手告别,担忧地盯着云雀,一步三回头地赶着路。
不知是否为错觉,护着云雀的祭司,格外地圣洁美丽。
小海迟疑地打量片刻,颇有些幻视自家隔壁那位生了孩子不久的妇人,每次抱着婴孩出行时,总是慈爱地注视着孩子,仿若怀中捧着此生的瑰宝。
什么乱七八糟的联想!小海拍了拍脸,试图摒除杂念。
贾想自然知晓身前少女的打量,他毫不在意地抚摸着云雀的羽毛,小心避开了伤口。
“千龄,是你吗?”他将云雀捧到脸侧。
云雀没有什么力气了,它的生命力全寄在眼前人身上,泛着淡红的眼瞳紧紧凝视着贾想。
贾想不期待云雀能够回应它,方才那几声嘤咛便是云雀剩余的所有生气了。
他想将云雀合在掌心,外头太晒了,对伤患不好。
出其不意,云雀梗着脖颈,柔软的羽毛蹭过贾想的嘴角,又很快沉沉地跌倒在手掌中。
贾想一愣,出神地摸了摸嘴角。
“祭司大人!到了!”小海一转身,就见祭司大人一脸懵懂的模样,怔怔地站在原地,离她好远。
见祭司把鸟儿捧到脸侧,小海忧心忡忡,生恐云雀噶了气,把他们圣洁慈悲的祭司大人吓到了,急匆匆地想要上前探查。
然后,他们无情无欲圣洁美丽的祭司大人头微微一歪,头襟顺着滑落了半边,银发倾泻而出,在阳光下光泽缤纷。
而祭司大人嘴角一弯,露出一个无奈的笑。
小海瞬间被惊艳地不敢大出气,只见祭司大人撩起眉眼,将云雀轻柔地含在手中,食指点了点云雀小小的脑壳。
“怎么停下了?”贾想疑惑地看着不远处的小海,“到了?”
小海回过神,手足无措地嗯嗯啊啊了半天,一蹬腿,转过身拍了拍脸颊。
“是的,”她迈开手脚,顺拐了,“白叔!白叔!我带祭司大人过来了!白叔!”
也许是白叔给了她勇气,小海急促地扣着门扉,提起嗓子喊着。
“哎呀,来啦来啦!”
一个男声朦朦胧胧地传来,随后石门一开,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
“白叔在碾药呢,”开门的男人指了指屋内,“祭司大人在哪儿?”
说完,他迫不及待地伸长脖子,眯着眼,隔着扭曲的热浪,看到预想中那道身影。
“哈哈,终于来了。”听上去咬牙切齿,好似对这位受万人敬仰的祭祀有莫大的意见。
贾想微微睁大双眸:“萧敖?”
“啊?”萧敖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顿时愣在原地,他向前努力地伸着脖子,“啊?不是哥们?怎么是你?祝千龄呢?”
小海不满地打了他一巴掌:“休要对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