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呢喃唤道:“……一雪。”
“怎地喝这么多?”裴一雪把人扶上床,替人理了理额间鬓发,却见谢玉书眼尾不断渗出泪珠,嘴上还说着细不成声的梦呓。
仔细听,隐约辨得其中夹杂着他的名字。
裴一雪不免有些心疼,他抹掉人眼尾泪痕,侧躺到谢玉书身边,把人脑袋贴到自己心口,安抚道:“阿书,我在呢。”
两日前谢玉书跑去找他询问他与齐王的婚事,当时他回了些似是而非的安慰话,谢玉书听完转身便回了。
简直冷漠至极。
裴一雪以为谢玉书嘴上说着等告老还乡与他成婚,实则心底还渴望着娶妻生子,遂就这般坦然接受了赐婚,迎娶杜若。
害得他痛心了好一会儿。
可如今,亲眼见到谢玉书为自己而喝得酩酊大醉,甚至在梦中都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裴一雪嘴角微微勾起,对这个答案,算是八分满意吧。
替人揉了会儿太阳穴,又施了几针让人安稳入睡,裴一雪也躺下闭上眼。
次日,外头的天刚洒白。
谢玉书猛然惊醒,瞧到挂在床边的喜袍,心头一紧,急忙摸向自身,见身上衣服整齐完好,这才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酒后他并未做出什么他不知道的混账事。
他来到门口,唤来小厮:“杜……夫人呢?”
“夫人昨夜子时出了府门,看着似有急事。”小厮恭敬地回答道。
“子时出门?现下可有消息?”小厮摇头,谢玉书默了默,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向小厮:“昨夜齐王府那边如何?”
“齐王府——”小厮想了想,“昨夜就未曾消停过。”
“未曾…消停?”谢玉书恍惚了瞬,心口一阵钝痛。
“驸马爷半道不知被何人劫了去,齐王府上下找了一宿,至今还未见人。”
听到小厮后头的话,谢玉书霎时瞪圆了眼,赶忙朝府门奔去。
京城郊外。
为搞清楚究竟是何人想抢婚裴一雪,却阴差阳错因换婚劫走了杜若。
裴一雪与齐王对了一晚上账,虽没想通,但好在终于通过蛛丝马迹寻到杜若所在。
裴一雪站在山腰,俯瞰着山脚下那座幽静的宅院,又扫过齐王身后一众气势汹汹、杀气腾腾的死士,眉头微微蹙起,略感头疼。
他转身看向齐王,轻声问道:“殿下,不知会如何处置那贼子?”
“就地斩杀。”齐王声音冰冷,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裴一雪默了片刻,言辞恳切道:“殿下大喜之日,不宜见血光。常枫并非无故劫持驸马,若驸马安然无恙,殿下宽宏大量予以宽恕,往后大庆国首富独子,便可为殿下所用,殿下便能再添一翼。”
“裴公子是想保他性命?”齐王目光锐利,紧紧盯来。
“殿下明察秋毫。”裴一雪请命道:“常枫与草民略有些交情,草民愿替殿下排忧,迎回驸马。”
齐王打量了他半晌,才缓缓开口:“裴公子只有一盏茶的时间。”
“草民定不辱使命。”裴一雪应道。
从裴一雪进宅,没几句话的功夫,身着嫁衣的杜若,手中拿着红盖头,便独自匆匆走出院门,径直朝着齐王所在的方向赶来。
山坡上,齐王身姿挺拔地立在一众死士身前,旁侧还放置着一顶装饰华丽的大红花轿。
“殿下。”看清来人,杜若驻足,隔着数米距离,与齐王遥遥相望。
“阿若。”齐王笑着,朝杜若伸手,“为夫前来迎你回家。”
见此,杜若面上也跟着绽起一抹灿烂笑容,“好。”他快步走到齐王身前,轻轻搭上齐王的手。
花轿抬至城门,正巧撞见谢玉书策马出城。
见到同样骑马的齐王,身后还跟着一顶花轿,谢玉书急忙勒停,拱手行礼:“微臣拜见齐王殿下。”
齐王扫了眼人,“一大早便风尘仆仆,谢大人这是急着去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