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质上,就算谈了恋爱,大家更关注的也还是自己。
唐斯瞬间什么气都消了,就连被唐柳颐训的狗血淋头的那股糟心都没了,她现在又觉得自己的眼光特别好挑中了盛宁这样一个温吞细腻的恋人,慢是慢了点,但她足够耐心。
“我”
唐斯的手撑在床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手指顺着枕边插了进去,触到了几张颗粒不平的纸页,那是姜淑怡跟自己外婆的信件,照片就加在里面。
有那么一瞬间,唐斯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或者她可以问问盛宁认不认识姜淑怡,她是本地人,就算不认识,也可以帮忙打听一下,门路怎么都比自己多。
但也就是想了一下,就被唐斯又给打消了,因为这事儿她没法跟盛宁解释
如果不解释以盛宁这样细致性子,肯定会猜疑。
说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来圆,迟早都得露马脚,到时候谎没圆成,自己还成了谎话精。
可解释自己能怎么说?
总不能告诉盛宁姜淑怡是自己外婆年轻时候的恋人吧?
那成什么?
姜淑怡已经结婚了,她跟外婆最后来往的信件里说的,现在四十几年过去,别说祖母恐怕连曾祖母都做了也说不定
性取向到现在都还是不能直白摆上台面的事情,更何况是她们那个年代
人家现在子孙满堂,自己贸贸然的就把这事儿拿出来说,万一出了差错
这个后果,谁都承担不起。
唐斯把手又从枕头里抽出来,摇了摇头——
“也没什么就是和我妈吵架了。”
“我已经没事了,我和妈经常吵,我都习惯了,今天就是所有事情都赶到一起了,我才才炸的。”
“我懂了,我是撞你枪口上了,对吧?”
“嗯差不多吧”
盛宁既没生气,也没和唐斯计较,这点事儿在她这里不算什么,就像唐斯说的两个人在一起不可能一直顺遂无虞,总会有磕磕绊绊。
有这么一次也好,以后再来就有经验了。
等唐斯的眼睛消肿,时间差不多了,盛宁就起身准备离开。
唐斯送她出门。
盛宁的手都把门打开了,忽然又关上,随即转过身。
她望着唐斯哭过一场的脸,像是雨后冒头的春笋,一半是年轻女孩的灵气,一半是成熟女人的柔美。
总之看在眼里心里就会冒出嫩绿。
“斯斯”
“嗯?”
唐斯都以为她是有话要说,正等着呢,就见这人手伸了过来,勾住自己的后颈,用力往前一带。
盛宁的手指插进她的发间,掌心扣住她的后脑勺,一面轻柔地摩挲,一面带向自己,随即一个吻便印在她的唇上。
唐斯没有闭眼的习惯,她被迫仰起头,看见盛宁微阖颤动的睫毛在眼圈下划出一道清浅的阴影。
盛宁咬着她的嘴角,吮着她的舌尖含了好一会儿,就在要撤开的时候,忽然又猛地突进,直到把唐斯的舌根吮吸的发麻发酸疼的涨起来
她才松口。
“我走了,明天来接你。”
“那家新开的中餐厅味道真的很不错。”
盛宁都走了,唐斯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儿。
舔了舔嘴唇,心脏怦怦乱跳——
她怎么这么喜欢咬人啊?
还专咬下嘴唇??
盛宁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开车在郊区一直打转。
撩开袖子的胳膊上是被唐斯掐出来的红印,某些地方渗出血迹。
盛宁没觉得疼,只觉得痒满脑子都是那天她把唐斯摁在椅子上,最后唐斯在自己的手指尖发抖的样子。
盛宁把领口扯开,任由冷气灌进来。
她不期待爱情,可爱情到来,她却也不会轻易放过。
她知道唐斯的恋爱观是热情自由的,盛宁相信唐斯会用心经营,可却也看见了她走一步看一步的心态。
或许唐斯并不理解自己所谓的计划是什么意思。
那是一种情感上的期望寄托,是理性主义者的爱情准备,等待希望降临永远是被动的,可对于未来的详尽安排却是可以被稠密计划的。
一份在心里的‘情感清单’,更准确说法应该是一份关于情感的‘隐形合同’
盛宁不会明说,因为谁也无法确定,自己这一份‘隐形合同’在对方那里算不算得上是一种霸王条款。
但盛宁相信,如果计划的足够详尽,即便是隐形也可以显性。
不期望事情发生如你所愿,只期望如愿以偿的应对所有。
——
第二天,盛宁准时到来,带唐斯去那家新开的中餐厅吃饭。
唐斯正低头看着菜单,就见盛宁忽然抬头朝门口看去,她顺着盛宁的视线也转过了头——
门口站着一个女人,上半身黑色西服外套下身搭着一条卡其色百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