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志奕眼底闪过悲伤,深深叹了口气,“唉,我一开始都没认出是他,虽然说樊斯辰因为早年经历不好,瘦弱得很,但那天他的头发居然被剃得乱七八糟,他全程戴着帽子,后来有好事儿的知道他就是那个人见人嫌的私生子,就把他的帽子口罩扯了,我才看到他脸上的红斑有多严重,你说怎么有人心那么狠,逼一个中文都说不利索的小孩吃过敏的水果呀!”
“卢凤鸣看不上他,言语间可能也都是轻蔑,她身居高位,看她眼色行事的人那么多,也许只需要一个默许,便有数不过来的人想讨好她,才把樊斯辰弄成那样,为的就是增加他和樊斯聿的区分度。”
后来,樊斯辰再没留过很短的头发。
夏莞心痛得说不出话,在她未曾参与的人生里,樊斯辰居然经历了这么多的苦不堪言。
许志奕看夏莞脸色不对,故意拣点轻松的说,“我当时就哭了,觉得他怎么和比白雪公主灰姑娘她们还惨,就劝他要支楞起来,当恶毒后妈——后来樊斯辰上学住校,终于离开了家里那些乌烟瘴气的势力争斗,他十岁才上学,跳了几级,在学校适应得不错,人缘好、成绩也好,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真的,现在就挺好的。”
“嗯,”夏莞点点头,像是在认真承诺什么,“以后会更好的。”
63是他
临近二十四小时期限的边缘,樊斯辰才迟缓地回复消息,仅仅简单说了句没接到语音电话,明天再说吧。
手机屏幕的微光在昏暗的房间里闪烁,映照出他疲惫不堪的面容。
夏莞守着手机,秒针滴答滴答地走着,每一声都像是敲在她的心尖上。看到樊斯辰回复的那一刻,她迫不及待地打下一行字:
【不晚:你还会回来吗?】
发送出去后,她紧紧盯着屏幕,眼神里满是期待与不安。
樊斯辰瘫倒在床上,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心底也开始质问自己。
昨天的治疗不太顺利,封闭空间里的恐惧如影随形,像冰冷的潮水一次次将他淹没。那些被尘封的痛苦回忆,在治疗的刺激下不断翻涌,让他心力交瘁。
他不确定自己的极限在哪里,之后还能坚持多久,坚持的意义又是何种痴心妄想。
今天实在没有力量去回答这个问题,他想装作没看见逃到明天再说。
但夏莞又紧接着来了消息:
【不晚:要回来。】
【不晚:我查过,留学费用很高,我出不起。】
【不晚:所以,要回来。】
樊斯辰看着这些消息,好似荒芜的心田上,开出了一簇簇小小的花。
他发了一个狐狸爪比ok的表情。
此刻还是很累,但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睡醒之后,还要继续。
这个世界上,有人还在等他。
因为她来不了,所以他要回去。
二模后的晚上,月光如练。
夏莞坐在书桌前,犹豫再三后,终于还是拨通了樊斯辰的视频电话。
樊斯辰的手指停留在红色按键上空,但最终还是等铃声响过,手机自动挂断。
不一会儿,夏莞的消息弹了出来:【不晚:没考好,想见你。】
樊斯辰犹疑片刻,最终还是调暗灯光,回拨了过去。
夏莞没想到樊斯辰会直接打过来,接通后才连忙拢了拢刚洗完的头发。
屏幕亮起的瞬间,看到樊斯辰的那一刻,她的心跳陡然加快。
真的,好久不见了。
忙碌的一轮轮复习和考试把夏莞的时间填得满满的,她和樊斯辰发的消息好像总要隔着几个小时的时差,等到第二天才会收到回复,所以很少有两人同时在线的情况。
此刻她才惊觉,自己已经这么久没见过樊斯辰了吗。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似乎是想隔着手机屏望进对方的灵魂里。
被忽略的湿发从发尖滴落水珠,落在她的脸颊上,凉凉的。
樊斯辰的目光贪婪得将夏莞整个人拥抱,两人相顾无言,明明是短短几秒,思绪却好似飞奔了好久好久。
那些久别的思念,此刻却在这无声的对视中相拥。
“wan,先把头发吹干。”樊斯辰的嗓音低沉又温柔,就像夜里的一抹轻轻摇曳的橘色烛光。
夏莞回过神,好似能听到心脏的狂跳,她曾经怀疑过心动和喜欢是否存在客观的界定标准,但她现在已经知道了。
有一种心跳频率,只为一人专属。
“我正准备吹头发呢,恰巧……看了眼手机。”许久未见,夏莞竟变得拘束起来,明明发消息的时候还可以肆无忌惮地口出狂言,但那句未出口的“想你”却烫了舌头,怎么也说不出口。
夏莞手边就是吹风机,磨磨唧唧没舍得拿起来,“但是,吹风机很吵,会听不到你的声音。”
樊斯辰:“没关系,我等你吹完。”
夏莞没挂电话,把手机立在书桌上樊斯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