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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1 / 2)

说完他低头用汤匙搅了搅那碗棕黑色的汤药,舀起一勺送到沈琅嘴边,沈琅:“不用你喂。”

“我偏要喂。”

沈琅不高兴地看他一眼。

薛鸷叹口气道:“你妈喂你你怎么都吃得好好的?和她能撒娇和我不能?”

他把汤匙递过去,沈琅就别开脸,声音冷冷地:“你要是有喂孩子的瘾,干脆自己生一个玩去。”

“你给我生吗?”

沈琅回头看见他在笑,那笑有一点不怀好意,于是他骂:“你去死!”

他一大声说话,就震得头又疼起来,他用掌跟托着揉了揉额角,薛鸷不笑了:“唉,我去死,你喝药好么?药要凉了。”

好说歹说,沈琅才终于肯喝他喂的药。

喂到一半,薛鸷忍不住往自己嘴里也送了一口,这汤药苦得他舌根发麻,整张脸都狰狞了起来。

“好苦!”他感叹。

沈琅终于很轻地一笑,眉眼间浮上一点血色:“你以为呢。”

他凑过去,抓住薛鸷捧碗的手,干脆就着那碗直接将剩下的汤药一口气喝完,喝完了,那股恶心感才慢慢反上来,沈琅忍着没有吐,不然又要把金凤儿叫回来给他重新煎药,太麻烦,还平白受这两趟的罪。

一碗汤药下去,沈琅又发了一身冷汗,贴身亵衣汗湿了,湿腻腻地贴在身上,很不好受。

这几日总是邵妈妈和金凤儿在这儿轮流守着替他擦洗更衣,眼下只有薛鸷在,沈琅就是难受了也不想和他说。

这会儿才是亥时初刻,沈琅习惯晚睡,近日又因为发热,白日里吃完药总贪睡,白天把觉睡够了,夜里便要熬得更晚些。

薛鸷这两日忙得厉害,并不像之前那样时常过来烦他,多是晨起时天刚蒙蒙亮,才来他屋里略站一站,见他还在睡,看几眼便走了。

因为“贩私盐”的事儿,薛鸷这些日子没少忙着应付那些官老爷,心里很为此受累,他不喜欢打官腔,更何况那些吃的脑满肠肥的官吏又总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讲起话来隐约其辞,总不置可否地吊着人。

说来说去还是银子给的不够。可掉脑袋的事他们做,赚的银子却有不少进了那些狗官的口袋里,就这样,还得时时捧着恭维着,看着人家的脸色可劲逢迎。

这事儿说实话还是李三干得好,这人脾性温和,处事八面玲珑,薛鸷平时总喜欢推他出去和这些人打交道。可这些官吏们毕竟不是其他山头上的小匪头,他作为天武寨的大当家,也不好躲着不出面。

因此这几日薛鸷心里真是烦透了。

他一边想着这些事,一边拿着水盆出去打了半盆水,进来掺了些炭炉上烧得滚热的水和一和,抬头问沈琅:“你洗脸的帕子放哪儿了?”

“不知道。”

薛鸷去箱奁里翻了翻,摸出一块月白色的汗巾,帕角绣着一小丛绿色兰花,很是漂亮别致。他这人对吃穿用的都很不上心,用的手巾还是旧衣上裁下来的一块方布,边尾都懒得用线锁住。

薛鸷把那方手巾打湿了给他擦脸,他擦得很粗糙,把打湿的汗巾子往沈琅脸上一盖,胡乱揉了把,就算擦好了。

给沈琅擦完,他才弯腰去洗自己的脸,他懒得再去找自己的手巾,干脆就顺手拿沈琅的擦了脸。

沈琅看见了,皱着眉道:“你凭什么用我的?”

“不能用?”

沈琅不乐意和别人共用东西,闻言冷声道:“行,那帕子我不要了,你拿出去丢了。”

薛鸷感觉莫名其妙:“这盆我也用了,你怎么不说?”

“盆也不要了,一起丢了。”

沈琅语气冷冰冰的,带着刺,扎的薛鸷心里也火起来:“你现在吃的穿的哪样不是我给你的,这么小气像话么?”

沈琅不说话,眼神更冷了。

薛鸷挺重地把那手帕甩进铜盆里,然后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抓住他的后颈:“嫌大爷脏呢,我到底哪儿脏了?”

沈琅冷笑,应的却是他前一句话:“你以为我很稀罕用这些破烂么,你放我下山,我也不用你的。”

薛鸷原来只是语气凶,脸上还带着几分半开玩笑的玩味,可听见他这句话,他的脸色陡然地就冷了下来:“下什么山?你现在是我的人!”

沈琅还是冷笑。

薛鸷很讨厌他这样,有种高高在上的傲,好像他薛鸷压根不配和他站在一起说话,他伸手掰过沈琅的下巴,故意没有收住手劲:“少他娘这样笑,我是疼你,可我并不是没脾气!”

说完他一松手,把沈琅的脸甩开了。

薛鸷把脸背过去,背对着他站了会儿,两个人都各自沉着张脸不说话。

没多会,薛鸷先是听见榻上的人接连咳嗽了几声,忍不住回过头,却见这人趴在床沿,把刚才喝下去的药吐了大半。

吐的时候脸是红的,吐完了那张脸却又变得更加苍白。

薛鸷也没心思和他吵了,连忙把人扶起来替他拍背顺气,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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