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大概也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微弱吧。他招招手,指尖在猛的颤抖着。
“朕要你查清楚到底是谁在加害于朕!”声音虽弱,可语气却满是恨意和不甘。
濮存义怔忪了三秒后,低头应答。
他没想到这时候皇上竟是叫他来次说这话的。
……
“朕要休息了,下去吧。”皇上又叮嘱了俩句后, 仿佛泄气了一般的收回了脑袋, 轻声长叹, 这么说着。
是在驱客了。
濮忆谨低垂着头退下。
皇上近来不能上朝,就这么拖了几日, 终于是让他在这次的上朝日中从床榻站了起来。虽依旧羸弱不堪,却已然在补品的滋润下,恢复了些许。只是依旧面色蜡黄,找不出血色,嘴唇发白,瞧着便令人觉得发苦。
皇上在太监的搀扶下,以一步停三秒的速度,一路走到龙椅上,靠着那龙椅,长吁着气。
皇上缓了数十秒,开了口。
这次,她的声音不再微弱了,与前些日子相比,果然是大了不少,至少下方的人听上去,不至于太过于费力。
他说了很多,边边角角,什么都讲。
好似在拖延着要说些什么重点,轰炸下方的大臣。
阚衾寒冷冷的觑着她,好似在计算他会拖到什么时候。
她断定今日这皇上会为自己定下婚期。
不然,可就晚了啊。
不出其意料,不久后,这皇上终于说了。
“朕经思虑,予公主阚衾寒于一月之后与濮丞相濮存义之子濮忆谨结为连理。”
“濮卿你以为如何?”皇上这么问着,看向濮存义。虽为问句,可却没有丝毫问的意味。
“臣以为如此为最佳。”
“多谢皇上赐婚。”濮存义拉起衣摆,跪于地面应答,毕恭毕敬。
这事事关濮忆谨和阚衾寒,却没一人询问那俩人的意愿。
可悲又可叹。
幸而二人是予那往日成婚之人不同。
性质相同,感觉却不甚相同。
一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忙了,这日子,自然就短了。
濮忆谨不忙,阚衾寒也不忙,可宫里却是热闹的很,仿佛成婚的不是她俩人而是宫里的那成堆的忙碌的人。
这结婚之事,有人欢喜有人愁。
这愁的,是那濮忆谨的母亲。
眼看着那婚期逼近,濮母就越是害怕。
还记得那日,圣旨到家的时候,太监捏着嗓子刺耳锐利的刺伤了她的耳膜,与地面接触的双膝,冰冷的地面透着薄裙穿透皮肤,直抵膝盖骨。
她不敢相信这竟然成了真。
若是这公主知道了她家小儿原是女子,这欺君之罪,她们家可是承受不起的。何况这女子和女子……太过惊世骇俗了。
“瑾儿……”
“你与这公主成婚之事……”
“可是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濮母问的小心翼翼又觉着有些难堪,每句话都要停顿好一会,才会有勇气说下去。
“没有。”濮忆谨说的斩钉截铁,眉头皱起,似是十分不开心。
“我喜欢她。”濮忆谨如此重复,如此坚定着自己的内心。
同为女子又如何?
“唉,我……只是担心,日后公主发现你是女子的时候,那是欺君之罪啊……”濮母边叹气边说着,她自然也对俩个女子在一起之事感到诧异,可她更为关注的是这日后的日子可会因着几日之后的婚事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生活早已磨平她年轻的棱角。
却也使得她把自己的期望寄托在自己的女儿身上。
闻此,濮忆谨连忙宽慰自己母亲几句,安抚后,才悄然离去。
她母亲所言,自然没错,欺君之罪不是他们能够承担的起的。可现在她却不会因此而担心。阚衾寒不会介意她是个女子,而且她们互相喜欢,怎么可能会发生这般的事情。
濮忆谨站在院落,笑的异常欢欣。
终于,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和衾住在一块了,终于,她可以理所当然的握着衾的柔夷。濮忆谨盯着自己的手,脑中记着的那份感觉,该是多么柔软,多么细腻,牵在手中,怕用了劲,便会留下点点乌青。
“阿瑾。”
在濮忆谨陷入对前些日子的相处的回忆时,这么一个声音在耳畔响起。
和濮忆谨记忆中的那一声呼唤想重合,忽远忽近,似实似虚。
见这个可人儿还是没什么反应,阚衾寒无奈的摇摇头,勾起抹宠溺的笑容。倏然间,一只手便捏上可濮忆谨的脸,有些小肉肉的脸颊瞬间被捏大了些。
瞧着是可爱极了。
噗嗤一声便轻轻笑了出来。
在濮忆谨面前,阚衾寒那一张崩着的脸庞总是不自觉的放松,不自觉的便被调起了情绪。
“衾——”濮忆谨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