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队,这些天麻烦你了。」我向他道谢。
「这么说就见外了。」
见他右手打着绷带,我不禁想起当时对峙的画面来。
陆长风是个狠人,但比起胆量,安安也不落下风。
「你居然敢顶着枪口要求互换人质,」我心有余悸地瞪了一眼安安,「真够可以的。」
「什么?」张一帆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安安心虚地掏掏耳朵:「反正也没影响计划,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啦……」
嗯?
看来有人阳奉阴违,没有完全按照约定行事。
我趁机下逐客令:「好了,你先跟张队去吃饭。」
「哎呀,知道了。」安安嘟嘟囔囔地起身往外走,掀开帘子的时候却一愣。
「怎么不进去?」她对着外面说话。
「等你们先说完。」陈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完蛋。
我立刻闭上眼睛装睡。
不过……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不会已经听到我说话了吧?
想到这里,我又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陈林坐在对面:「醒了?」
他没有戳穿我。
「感觉怎么样?很疼吗?」
我可怜巴巴地点点头,希望他能看在我受伤的份上不要骂得太狠。
「我去拿热水袋。」他站起身,「医生说你是软组织挫伤,要热敷。」
「等一下,」我拉住他,「你……不生气了?」
「我气什么?」陈林明知故问。
「当然是气我们没听你的话啊。」
被带走前他还特意嘱咐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你们两个真是,」陈林微微摇头,「关键的时候一个比一个有主意。」
「那不是因为跟着队长你耳濡目染嘛。」我给他戴高帽。
我知道,陈林这次能做的很有限。
他没法布下什么「计划」,只能竭力寻找「机会」。
接着,他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复述给我听。
进入仓库后,外面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安安将玻璃门内的桶装水全部运到扶梯边上,这花费了不少时间。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顺着扶梯,将这些水桶挨个滚下去。
顾叔吹哨后,小队的反应也不慢,立刻就准备原路返回。
然而他们的梯子本就是临时搭建,根本谈不上牢固。加上一桶水近20斤的重量,这足以让他们寸步难行了。
「撤退的时候,陆长风是不是在门上做手脚了?」我想起来。
「对,他在把手上套了一个玻璃瓶子。只要有人从里面开门,外面的瓶子就会滑落。」
原来是这样。
也不知道是他随身携带的,还是顺手从餐桌上捡的。
陆长风聪明又狠辣,无疑是个棘手的敌人。
但同时,他的身上又充满了矛盾感。
面对别人,他可以毫无顾虑想杀就杀,甚至对队友都没什么好脸色。
可是一提到自己的弟弟,他似乎就变了一个人。
我时常会想:这样缺乏共情的反社会人格也会有爱吗?也能体会到亲情吗?
如果可以,他为什么意识不到自己杀掉的也是别人的弟弟,是别人的儿子呢?
不过,这些问题注定得不到答案。
它们随着陆长风的死,永远封存了。
第6节 幽灵的复仇
1
之后,我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星期。
基地没有正儿八经的医生,只有一个中学医务室的校医,就是他为我做了紧急处理。
在安全带和气囊的双重加持下,车祸并没有造成致命伤口。
陈林趁着夜色回了一趟小区。
这次回去,陈林换了水,主食也给了几天的分量。
因为气温陡降,kk的馒头倒是比平时更耐储。
「家里怎么样?」我问他。
「挺好的。」
据陈林说,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kk全靠猫哥续命。
猫哥一人打两份工,小区里的斑鸠都快被她抓完了。
「不愧是猫哥啊。」我和安安一起感叹道。
「不过……那个家伙好像交了个男朋友。」
「什么?」我大为震惊。
这才离开几天,猫哥就另寻新欢了?
也太过分了吧。
「猫哥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安安的表情颇为惆怅,「对方什么来头?长得帅吗?」
「只看到背影,好像是只奶牛猫,」陈林笑着说,「你要相信猫哥的眼光。」
哎。
看来春天真是一个适合恋爱的季节啊。
3月 20日,我终于可以下床了。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