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谌冰觉得他一直纠缠怪烦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低头啜吸了一口。
萧致盯着杯管,话里吊儿郎当:“等等等等,你这口不算,太少了。”
“……”
好烦啊。
谌冰用力吸了一口。
萧致还是摇头:“不算,还是少,而且你喝的好像全是上层的粥皮,这不能算一口吧?”
“……”谌冰忍着生气,非常配合地再次喝了快两秒。
“不行,还是不算——”
萧致话没说话,谌冰算看清他的把戏了,直接给粥扔到了他怀里,粥差点溢出来弄脏被子。
“『操』。”萧致一伸手接过,好笑:“怎么了啊,说你没好好吃东西还脾气?”
他往病床前靠近了一点,晃了晃手里的粥。
“还喝吗?”
“不喝。”谌冰回答干脆。
得,生气了。
萧致往前坐了坐,觉得谌冰这脾气确实过分,好气又好笑:“你说你啊,光是发烧就这么折腾人,那要生了重病,不得搞死我?”萧致低头瞟了眼手里的粥,似乎对他一点儿办都没有,既不能打又不能『逼』,么都得拿好话哄着。
他也就随口一吐槽。
不过谌冰心思却动了动。
重生前患癌时面对许蓉谌冰没太表现出病人的样子,因为他稍微一痛苦,许蓉似乎比他更痛苦,所以谌冰一直装作安静平和,若无其事,以免加重许蓉的难过。
可能……唯独在萧致面前他才能肆无忌惮展现出内心的难受和疼痛。
感冒倒也算了,如果重新患癌了呢?生病人往往很凄凉,重生前那段痛苦的经历谌冰一直记得,为了不让许蓉难过他一直不表现痛苦,但心里隐隐却有另一个想法。
……明知道萧致不可能再回来,但谌冰还是妄想着能把自己的痛苦说给他听。
谌冰安静了一会儿,手指搭着脑袋,抵在萧致肩头。
他出声音:“头疼。”
萧致轻轻“啊?”了一声。
谌冰自自语:“针眼也疼……”
他看起来明明仅仅是发烧的样子。
“好疼……”话却像在心里默念了无数次。
病房内只有轻轻的呢喃。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很疼,但谌冰在怀里喊疼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萧致垂着眉眼看他,一时竟然觉得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谌冰到底承受着么,除了心口收紧的心跳,那种快要溢出来的心疼。
萧致凑近在谌冰唇上亲了亲。
谌冰在陌生的地方不喜欢太亲昵,偏头想躲开。
萧致轻抱着他的力道加重,紧紧将他禁锢在双臂之间,不过他给谌冰抱得这么紧,只是轻轻再亲了亲谌冰的唇尖。
“……”
谌冰微微挣动,每动一下萧致就亲他一下。
亲到最后,萧致俯身靠在他肩头,用侧脸轻轻蹭了蹭谌冰发烫的脸,似乎想把疾病都传递到自己身上。
谌冰推他,少年领口下显出清瘦的锁骨,肩窝的形状也很好看,慢慢抱得谌冰不知所措,微微缩起长腿。
谌冰说话费力:“别,靠,这么近。”
万一感冒传给你了。
但萧致亲亲他耳朵,却好像听懂了他的心思:“多贴贴,把病传给我。”
……真是的。
谌冰手指缩紧,分不清是耳朵红还是烧红,还想往后退,却慢慢张开双臂陷入了他的怀里。萧致怀里挺热的,但唇却很凉,一点一点亲他的耳尖。
萧致很喜欢亲他,不管哪儿都能亲,力道完全是安慰『性』质的亲吻,软得让谌冰想睡觉。
……
输『液』袋的水通过针管逐渐流入血管,烧似乎在一点点地退下去,等谌冰意识逐渐回笼时,自己还在萧致怀里。
耳边听到他和护士的对话动静。
护士进来调整点滴速度,见病人乖乖缩在旁边的少年怀里,心里啧了声。他俩这样一起难免引起人生疑。
萧致瞥了她一眼,没说话,仍由护士检查。
护士很年轻,表面镇定内在兴奋地说:“其实……不用抱他抱这么紧,没事的。”
谌冰微微动作着想挣开,不过被萧致按下了。萧致猜测到谌冰的心思,想了想,若无其事撇清关系:“他是我弟弟。”
护士:“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