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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5)(1 / 3)

别动!

谢承冲到屋外,拦住正要撑地起身的少年,踢开一块碎酒坛,将人扶了起来。

姜羡余站稳身子看向他,谢承。

怎么了?谢承扶住他,温声应道。

姜羡余张了张嘴,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你为什么想做官?

刚问完,他又啊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我问过你。

谢承当时说,不是他想,是谢家需要。

谢承无奈叹气,摸了摸他的额头,吩咐识墨:打水,再去厨房煮碗醒酒汤。

一边说着,一边揽住醉醺醺的少年,将他扶进屋里。

我自己走。

姜羡余挥开他的手,步态略微有些摇晃,走到谢承床边,将自己砸到了床上。

谢承看得心惊,生怕他砸疼自己。但少年仿佛毫无知觉,仰头盯着床帐,缓慢地眨眼。

那眼神看着像是压根没醉。

谢承知道,姜家虽然尚武,但并不好酒,行镖时还明令禁酒。若非特殊日子,姜父几乎滴酒不沾。

因此,姜羡余也甚少碰酒。后来沉迷武侠话本,学里头的侠士豪饮,才发觉自己酒量其实还算不错。

如今谢承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估摸着应该没醉。

他拧了帕子,给姜羡余擦脸,一边柔声问:受委屈了?

一问就问到姜羡余心坎。他心中一酸,闭上了眼睛。

再睁眼时,眼眶已经泛红。

他欲言又止,静了一会,又没头没脑地问谢承:你说,如今的皇帝是个好皇帝吗?

谢承没料到话题如此跳脱,不解地看向他,为何这么问?

姜羡余又闭了闭眼,避开谢承探究的视线,你不是要给他当官吗,总该知道吧。

谢承没解释当官其实不止是给君王当,而应当为国为民。

只是又给姜羡余擦了擦手,道:陛下摄政三年,登基十七载,改革吏制,惩污治贪;减税修路,扶农兴商除了有时手腕过于强硬,并无可指摘之处。

姜羡余抬手捂住眼睛,语气有些压抑:这么说,他是个好皇帝?

谢承顿了下,压低声音道:总的来说,陛下执政期间,四方太平,欣欣向荣。所以,陛下虽不算文治武功、千古一帝,但也功绩可数,当算明君。

姜羡余忽然笑了,拿开手看向谢承:若是让陛下知道你这般夸他,恐怕会马上给你加官进爵。

谢承跟着笑了笑,摇头道:非也。妄议今上,怕是要掉脑袋。

恰好识墨送了醒酒汤进来,姜羡余翻身坐起,接过碗一饮而尽。

又问谢承:那你说,先帝又是个怎样的君王?

这回谢承愣了一下,越发不解地看向姜羡余。

说呀。姜羡余推了推他。

谢承语气略显迟疑:先帝年幼登基,不过数载便重病驾崩,要说起来并无作为。

姜羡余听完笑了下,带着几分苦涩:一个傀儡皇帝,能有什么作为?

谢承脸色微变:慎言!

姜羡余却不听劝告:难道不是吗?他四岁登基,由今上摄政,改年号安顺,不过三年就病逝,不就是个安分顺从的傀儡

谢承没料到他如此语出惊人,伸手捂住他的嘴,眉头蹙成山峦,到底怎么了?可是有人同你说了什么?

姜羡余眨了眨眼,眸子又微微泛红。

到底怎么了

因为他姜羡余顺风顺水、没心没肺活了十七载,今日才知自己是罪臣之后!

不宜四处闯荡,抛头露脸,更别想武举登科,为官为将。

甚至按当朝律法,他本不该存在,不配活着。

一滴的泪从姜羡余眼眶流出,落到谢承掌心,滚烫灼人。

谢承顿时惊呆,松开捂着他的手,小余

姜羡余抬手胡乱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又问:你说,今上当年是怎么想的?

他唇边带着一丝讥讽:天心府重臣谋逆,证据确凿,今上作为皇长子,为何还要扶持幼弟登基,甘心做那摄政王?

谢承惊讶地看着姜羡余,诧异于对方提出的问题。

他如今不过十九岁,对二十年前那桩大案和今上摄政及登基的始末知之甚少,更别提此事涉及天子皇权,便是当朝官员也讳莫如深,平民百姓更是无从得知。

而他虽读经学史,学习治国为官之策,却也不曾胆大包天,思考这样的问题。

他没有回答,却又听见姜羡余垂眸自言自语地喃喃:难道就因为当年太祖皇帝那道皇后出自江晏沈,嫡子方可做新君的御令?

谢承一怔,思绪不禁跟着姜羡余假设走。

天心府之所以如此受帝王重用,又在民间极具声望,还要从大成朝立朝说起。

百年前,前朝暴政,诸王叛乱,各方起义,又有外族趁虚而入,以致山河破碎,战火纷飞,民不聊生。

民间亦有诸多武林门派,有的割据一方,自立为王;有的救死扶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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